日落香殘_赤菊玉簪 首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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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兒被我一說,羞得緋紅了臉,責怪道:“蜜斯,你如何如許諷刺奴婢?人家纔不奇怪去看呢。”

我衝著他滑頭一笑,“你能自在出入展相府,你應當是爹爹的弟子,我問你姓名,你若用匿名敷衍,我問了又有何意義?”

我瞧她專注刺繡的模樣,忍不住想打趣她,抬高聲音道:“玉兒,你若想去看也去吧,不要等人走了,再抱怨我這當蜜斯的不刻薄,成心扣著你。”

我落落地答覆:“我姓展,單名一個枂字,恰是展相的女兒。”

這幾天,我聽府中高低不時群情著那位麵貌出眾的公子。他已在展府中小住了幾日,常與爹爹或在書房論書暢談,或是同今後山拜訪爹爹敬佩已久的清虛子道長,一同根究道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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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並不敢冒然收下,翻開一看,內裡是一支玉簪,通體潔白,隻是尾端帶些天然的赤紅,被細細砥礪成一朵瑰麗鮮豔的盛開重瓣的菊花,菊花花瓣層層疊複,每一瓣都纖細可見。

一襲霓裳輕飄,襯著滿眼的念,一疊淺暖,兩袖相依。情深深,意綿綿,江南漫雨煙,一撐心傘,夢裡舟行,船載一盞香,醉美多少人。

菊花向來美在氣韻,而非色彩身形,不然與其他花草無異。我用指尖輕觸嬌黃的花蕊,說道:“我道還是白菊開得好,清爽高雅,不失風骨。”

他朝著我看來,似是有些無法,但臉上含著一抹彷彿春水的笑意。

我一進房門,玉兒上前道:“那位公子命人送來一個錦盒,說是請蜜斯務必收下。”

玉兒搖點頭,說:“未曾見過。”

倚在窗前,劈麵涼意沁人,我略略梳理思路。皇後在鳳儀宮設席,聘請各府夫人前去,並特彆叮囑偕同府中蜜斯……莫非……我被本身的設法一驚。

這時,玉兒緩緩開口,“或許底子不是老爺的弟子吧。一日,我路過老爺書房時……”

我從房中出來,沿著天井的小池走,穿過石橋,想去看看紫嫣。池水在春季淺了下去,荷葉殘枯,水上還漂泊著發黃的落葉,葉片腐朽,反而使池水顯得有些渾濁。

我假裝偶然地聽著,手卻有些微顫,手中的木梳差點掉落。頃刻間,一個設法如落地焦雷般滾過我心間,一陣霹雷作響。

再見他時,我多了一些謹慎、拘束。我將錦盒恭敬地還給他。他的眼神還是淡淡如光彩流轉,嘴角勾起一抹彷彿早已推測的無可何如的笑意。

莫非他是……

“女人,喜好這菊花嗎?”我的背後傳來一名男人的聲音,似曾瞭解。

玉兒聞言,公然焦心起來,她道:“本日蜜斯進宮,莫非是觸怒了甚麼人?但這也說不通,不然何來的犒賞……”

我笑著表示她彆介懷。不過像他那樣的人,彷彿通身覆蓋了靈玉般的光彩,天生的崇高氣度,受人敬慕並不奇特。

我未看他,而是極輕地感喟一聲,用指尖拈起一瓣梨花,淡淡道:“它落在了兩根弦間,琴者惜花,以是不彈了。”

我想到那日玉兒要為我簪一枝白菊。我雖愛好白菊純潔,卻又嫌紅色簪在髮髻上畢竟倒黴,不肯戴,又讚菊花風骨。想必由此他以為我鐘愛菊花,贈這支赤菊玉簪給我。

我居住的綺霜閣多植梨樹,現在正逢著花期,滿園看去梨花如雪。深深淺淺的潔白花瓣簇在枝頭,如同皎皎的月華。風過則片片飄落,如蝶舞翩躚。拂麵熟香,柔嫩的花瓣,鋪在青石地上,踩上去竟有些不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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