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湘接過綠意遞來的澡巾,呈給蘇妙真後,背過身。嘩啦的出水聲和窸窸窣窣的穿衣聲響起,待見一雙大紅睡鞋停在她麵。
蘇妙真回了房間已經筋疲力儘,她進了浴桶泡澡,連一貫不讓人服侍沐浴的風俗都改了,讓綠意藍湘給她刷洗頭髮,本身靠著木桶枕巾,閉目養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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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兒笑嗬嗬地又去扶蘇妙真,這回蘇妙真乖乖地起來,蹭到蘇母麵前。蘇母見她也不說話,隻抿了那櫻紅小口,怯怯地瞅著本身。
蘇妙真方知這事兒傳得兔起鳧舉般,周姨孃的親人來討情了。塞過鑲紅寶累絲螃蟹掩鬢給她:“內造的物件。”明兒不肯收,道:“大前兒女人讓綠意姐姐送來珍珠耳環一對,今兒怎好再拿的。”
內心頭的一番垂憐自不消說,忙摟了這乖孫過來,“瞧你如許兒,清楚怕極了挨板子,現在自個兒倒要逞豪傑?原是大人間的事兒,倒把我真姐兒給嚇著了。”
在她看來,蘇問弦是這府裡的嫡子,王氏與蘇觀河的老景如何想來也落在蘇問弦身上,而那尚未出世的孩子,且不說今後可否成材,就是能,也得等個二十年,蘇觀和已五十,王氏也快了。周姨娘這些光陰總尋機頂撞王氏,不過是仗著太病院的人也說她懷的,多數是個哥兒——這在蘇妙真眼裡當然好笑,更對周姨娘生幾分不滿。再者,她與蘇問弦和蘇妙娣的豪情,又如何會是一個同父異母的胎兒可比。
早上起來蘇母還冇用飯,記起擺來的芙蓉酥是周姨娘好吃得,便令人送一碟子去。那婆子返來稟說“姨娘昨夜被罰了禁足半年呢,說是連著服侍的下人也被罰月例了”。
冇細講,又有先前服侍過蘇母的周老婆子遞話出去講要拜見,蘇母內心已有幾分怒意,等王氏陶氏衛氏三個妯娌結伴來存候時,便藉機怒斥王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