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現下金姨娘架空我們姨娘,時不時地嚼舌根子,昨日十六賞的紋銀炭火併著頭麵脂粉等物,她也剝削了一部分,我們姨娘曉得了,隻是冷靜墮淚,也不讓張揚出來,可我們做奴婢的,也怕姨娘憋出個好歹來,還請二女人做主。”
蘇妙真目瞪口呆,捏著白玉棋子的手如何也不敢轉動,左看右看都是困局,懊喪道:“黃鶯,虧你還說讓我往那邊下,瞧瞧,眼下你們女人要輸得精光了。”
“忠義倉虧你保全,不然京裡的胡椒香料價必飛漲。”忠義倉儲存胡椒香料等貴重之物,上供內廷百官,公侯伯爵。
“說吧。”
蘇妙真全程盯著紅兒,見她言語裡雖添油加醋,但神采激憤,不似作偽,內心已有幾分明白,一哂:這金姨娘或是沉不住給周姨娘氣受,或是那裡不經心惹她狐疑記恨。蘇妙娣和蘇妙真起家道:“那我得去看看了,帶路。”
黃鶯一縮肩膀,為莫非:“女人,這,實在是我們二女人棋力不凡呐,哪能怨我一個小小地奴婢呢。”春蘭快嘴快舌,和春杏笑作一團:“恰是這個事理,您下不過我們女人,諾,五女人,你倒是彆停啊,快些下吧。”
蘇妙真嘖嘖兩聲,裝模作樣托腮道:“姐,你贏走我的這局可都得倒出來了。”
蘇問弦一笑,“走,恪然東麒他們兩個估摸著已經在府裡等著我們了,伯府新買幾個了北邊的雜伎備著來歲大壽用,比普通樂伎舞姬要別緻……”
俗話說“三個臭皮匠賽過諸葛亮”,這幾人輪番給蘇妙真提點,蘇妙真竟挽回了些白子的頹勢,模糊有清算江山重頭再戰的跡象。
“哪能啊,這不是在冥思苦想麼。”蘇妙真打哈哈道,兩人說話間,一婆子立外頭回話,紅兒有事稟告蘇妙娣。
雖她一貫貪覺,但此次倒非她懶怠,而是王氏硬要她養身材,連永安侯府的幾位表女人請她十六走百病也推了。蘇妙真悶在屋子裡頭好不難受,足足養到正月十七,期間蘇問弦蘇妙娣每日都來看她。
這麼輪番幾次合,棋盤上白子已然能和黑子相抗,二者平分秋色,一時半會竟然看不出誰的勝算更高。
辰牌時分,蘇妙真臥在繡塌上拿了本書讀,剛送走前來探視的蘇妙娣,奇特本日為何不見蘇問弦的蹤跡,府裡前院忽地熱烈吵嚷起來。因而叫綠意藍湘二人去前頭探聽,一炷香的時候,綠意藍湘二人返來,兩人臉上喜氣盈盈,看得蘇妙真奇特,吃緊忙忙讓她們講講產生了甚麼。
蘇問弦一行人出了宮門,往棋盤街方向而去,一起上瞥見很多粥棚廣濟,兵衛間雜此中,保護都城次序。棋盤街幾近成了一片廢土,焦黑各處,哀嚎四起,商店高懸的旗號東倒西歪,市坊小民們坐在階下痛哭流涕,或指天痛罵。顧長清說:“燒燬的大多是棋盤街的商店店麵。”
蘇妙娣一行人分開安然院,蘇妙真本身卻不大坐得住,依著繡塌看了一迴廊外的風景,到底有些憋悶,也不帶丫環,自去小花圃散心。
這一躺就是五天。
*
周姨娘被禁足半年,她身邊的婆子奴婢們更被罰了月例,這段光陰周姨娘房內的人都安循分分不再肇事端,就連每月都要見個幾麵的孃家人,也不再招入府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