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冇完整失神，坐原地怔半晌，起家號召藍湘端倒水，自個兒親手拿了手巾，給綠意梳理打扮。

綠意娘賠笑道：“喲，本來是五女人，果然兒是個絕色的，怪道這回上京，府裡的媳婦子都說見了五女人跟見了下凡觀音普通，我還倒她們溜鬚拍馬言過實在呢。本日一看，竟是九天仙女下凡塵了。”一溜的拍馬屁話，一溜煙上前施禮，她悄悄背過手，把那鐲子袖進衣裳裡，“五女人不曉得，我們綠意孝心足，曉得我冇有金飾帶，特特送了我，正欲回您呢。”

黃鶯翠柳二人，是王氏去了揚州後采買的，當年姑蘇大水，很多報酬活性命賣妻賣女，蘇妙真黃鶯翠柳二人都是爹孃不能餬口才轉賣給人牙子，現在一聽，又彆有其情。

拉住蘇妙娣的手叮囑道：“你嫁去後，趕上這類丫環不循分或是主子愛偷嘴的事兒，可彆鬨得人儘皆知，暗裡措置就得了……”

說完，回身要走，她娘因道：“我這不是為你好麼，公然是兒大不由娘了，又或是在裡頭得了五女人的寵了，不把我放眼裡了……虧你還是我肚子裡爬出來的，這麼不孝敬，要你何用。”

上前一步，用力從她腕上摜下來那鐲子，嘟囔道：“白生養一場，怪道人都說女兒是賠錢貨，這還冇嫁人，就使喚不動了……”

綠意她娘回過身，蘇妙真踱步出去，背手歪頭，嘲笑看向綠意娘，問：“我賞得東西，冇我的準，再不準彆人轉送的，還不還了她。”

蘇妙真慢慢道：“除了這鐲子，昔日綠意把自個兒梯己金飾寄到你們那兒的，也趁早送返來，不然等我開庫對賬，發明賜給她的東西不在她那兒後，嗬！除了看祖墳的差使，馬棚子裡自從走了周成，人可都冇補齊呢，到時候少不得讓你把公子送出去了。”

話剛說完，扯著綠意大步回了院子，藍湘黃鶯並翠柳三人，因見了綠意眼圈紅紅，蘇妙真麵上氣怒交集，都過來問了景況。

“我也得說你一句，咱就是下人，攢再多嫁奩，到底要配了小廝，不若好好服侍你們五女人今後她出閣，帶挈你去了那些公侯伯爵家，做個姨娘，那纔是有福享，再或是五女人把你送去三少爺房裡……瞧瞧伯府的周姨娘，人和咱一樣，婢女拜把子——都是奴幾——厥後得主子青睞，端莊脫籍當了妾，眼劣等這哥兒生出來，那不是一呼百應十……”

綠意被她這番搶白說得臉煞白，眼眶立時一紅，強忍了淚道：“這也是你一個做孃的該說的話，甚麼姨娘不姨孃的，聽得汙耳朵，你趁早撤銷這個主張，我是再不給人做妾的。”

見蘇妙真和綠意兩人都冷靜不語，她歎道：“大家有大家的命，女人，你想想，若翠柳姐黃鶯姐的爹孃不賣她們出來，她們也到不了伯府納福，論起來我們府上的丫環吃的穿的不比小戶人家的掌上明珠還好！……何況，好賴還活著呢，傳聞江西有洗女的民風，冇生兒子前，那出世的小女兒們或被扔馬桶裡或……”

綠意娘轉回身來，賠笑容褪下那鐲子道：“既是五女人的端方，小的哪有不守的。”

藍湘亦說：“這幾樣胭脂真絕了，這份玫瑰的特彆好——先用玫瑰花瓣舂成漿水，又用新繅的蠶絲剪成胭脂缸口，放入花汁浸泡，曬乾後就成了上等的胭脂……另有這香粉，我但是陪著女人做的，用了珍珠粉白附子白檀等七白方，加了冰片冰片，質料□□是最好的，又向又白，用了肌膚生香細緻，還能白嫩紅潤——綠意，你可搶了個先，連女人都還冇試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