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孃舅的親筆書牘一封，又有了柳家出麵，二哥退學便是輕而易舉之事，安氏這才歡歡樂喜送了二哥去江南。

她已經記不清楚當時候的事了，但彷彿印象裡，母親的絡子的確打得很好很標緻，隻是今後她再冇有機遇晤到過。

顧妍扯了唇嘲笑不已，隻一瞬卻又凝了神采。

而青禾對顧妍的感受則是驚奇居多。

好久不見……

“二哥……”

“你還要小的時候，就喜好和衡之一道纏著我陪你們翻花繩玩百索，我感覺對付不過來了，就用線打各種絡子給你們玩，你們一下子就都眉開眼笑，歡暢極了……”

先前做的秋梨膏極管用，柳氏的咳症已經好了很多，對此世人都很歡暢。柳氏看著靈巧懂事的小女兒，一日日的精力也漸突變好，麵色也不如疇前那般病態蠟黃，感覺有力量時還會陪著顧妍打絡子玩。

顧妍身子禁不住顫栗起來，滿身止不住地發寒，又像是墜入了阿誰暗淡有力的夢裡，痛不欲生——直到一隻廣大溫熱的手掌抓住她緊扣闌乾的手，她纔算回過神來。

進入了臘月，顧婼就開端忙了起來，侍疾的事便落到了顧妍身上。

顧妍目不轉睛地盯著她瞧，等柳氏收了線，就給她彆到了腰間。

青禾低頭拭淨倚欄上的雪水，又墊了塊方帕，讓顧妍靠著坐下，顧妍笑看了她一眼，伏在闌乾前，如有所思。

他穿了身黃燦燦的戰甲，臉上身上都濺了血，提了把大刀虎虎生風而來，渾身皆是淩厲的殺氣與暴戾……

顧妍靠在迴廊的落地紅漆柱上，淡淡道：“就在這兒等吧。”

百合先前被打發走了，綠芍還是做著三等丫環的事，衛媽媽冷眼瞧了幾日，汲引了一個叫青禾的小丫頭做了二等，現在貼身服侍著顧妍。

但姑蘇毗鄰金匱，柳家在姑蘇是大族，每年西銘書院整修添資，柳家都是義不容辭，孃舅更曾任書院講師，申明遠播。

二哥顧修之，半年前就被送去江南金匱的西銘書院讀書去了。

顧妍晃了晃神，旋即一笑，“那女兒這便撇下孃親疇昔了，孃親不會活力？”

柳氏瞧著風趣，笑問道：“你平時不是和你二哥乾係最好嗎？如何人家返來了你倒是這個反應？”

統統人都說五蜜斯難服侍，說不定呆了幾日便要被趕走了，她一向戰戰兢兢恐怕出一點錯……可這幾日她近身奉侍著五蜜斯，卻感覺五蜜斯並不是像傳聞中的那樣脾氣大，反而很暖和……與外頭說的一點兒也不像！

柳氏點著她的額頭，哭笑不得，“跟你們兩個孩子有甚麼可置氣的，快疇昔吧，你二哥都走了半年了，你們兩兄妹也有好久不見了。”

顧妍對青禾還算是對勁的，這丫頭話少但做事尚且利落，人也細心，固然看著有些木訥，卻並不是古板剛強的人，臨時說來還是不錯的人選。

顧妍翻找了很多彩色的線出來，挑了玫紅色的，白嫩的手指繞來繞去，很快打好了一個鬆鬆垮垮的攢心梅花腔子，她歡暢地舉到柳氏麵前道：“阿妍也會打絡子的！”

西銘人士標榜時令，崇尚實學，既講學又議政。他們狷介樸重不畏強權，勇於直言開闊公理，在朝中有很多誌同道合觀點類似的盟友，他們漸漸就被稱作了西銘黨……

提起疇前的事，柳氏的麵龐都披髮著溫和暖和的光芒，顧妍也跟著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