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漁這才反應過來這個趙文昌竟然在探她的話,不免想戲虐一把,便假裝一副難過的模樣:“誒,我爹娶了個十八歲的姨娘,姨娘又生了弟弟,我爹哪顧得上心疼我,這會兒,我娘隻怕也病冇了,我也真是薄命啊。”
寧姑一提示,楚漁才感覺肚子裡空空如也。
“感謝啊!”
不過,寧姑還是笑著鬆開了手,又拿起一件梅紅的厚襖子,一併塞進楚漁手中,笑著說:“我去給你搬個爐子出去,早晨睡覺就和緩了。”就出了門。
楚漁雖知聽得個囫圇吞棗,但心中卻感覺這趙元朗有幾分見地,對他也刮目相看。
那趙文昌也不美意義再探聽楚漁的身份,乾笑幾聲,擁戴道:“是薄命,是薄命。”
楚漁心中一驚!一天一夜!她睡了一天一夜了!完了,和玄月小雪約好的中午三刻在宣城見麵呢!得從速去找玄月啊!
說的彷彿也是喔!楚漁一時語塞。
“客氣啥,我是堆棧打雜的,大師都叫我寧姑,這大寒天,我聽他們說你這丫頭掉河裡了,濕衣服穿了大半天,都冇抱病,也是長得健壯。”寧姑在背麵嘀咕。
楚漁撈起衣袖,作勢就要擦眼淚,鄰桌用飯的人也不約而同投來憐憫的目光,趙元朗眼中閃過一抹精光,隨即撇開了目光。
“我聽你口音倒不像北方人啊。”趙文昌邊把玩筷子,邊漫不經心腸說。
歸正銀子都掉河裡了,不如先去趙元朗那蹭頓飽飯,總不能餓著去宣城。
其他的人也皆在當真聽趙元朗闡發當前局勢,緩和解百姓痛苦的辦法,他們臉上閃現一種莊嚴的神采。
趙元朗則顯得平靜多了,多數時候是悄悄聽著,隻聽到為君之道和治民之道時,頒發了一番定見。
“你娘不在福州?”
“話說返來,這鬼天,一天一個樣,昨兒白日還豔陽滿天,早晨就颳起大風,明天更是凍得人手疼,我揣摩這兩天會有場大雪。”
“‘太宗曰:為君之道,必須先存百姓。若損百姓以奉其身,猶割股以啖腹,腹飽而身斃。若安天下,必須先正其身,未有身正而影曲,上治而下亂者。’,當今天下大亂,戰亂比年,百姓痛苦,若能有漢高祖一樣集賢明與仁慈於一身的君王出世,當解民苦......”
恰好小二端著三碗麪來,趙文良兄弟和趙元朗三人,一人一碗,呼啦啦吃起來。
鼓起好大的勇氣,楚漁還是敲開了趙元朗房間的門。
篝火照得楚漁一張俏臉粉撲撲,她這幾年在師父的教誨下,學問大有長進,一聽便知趙元朗的話出自於吳兢的《貞觀政要》,大抵講的是君王治民搶先治己,以身作則,不沉迷酒色,不被*節製。
寧姑一拍大腿:“你這小丫頭,睡胡塗了吧!這裡但是丹陽耶,到宣城如何著也得一天路程吧。再說你和你那朋友約的中午三刻,現在都要酉時三刻了。你那朋友隻要腦筋不胡塗的話,也不會大雪天站那傻等你吧。”
走廊空落落,四周八方都是風聲,北風公然蠻橫,楚漁直感覺整座堆棧都在顫栗,不由得裹緊了厚襖子。
中間的趙文良放下空碗,朝天大喊道:“小二,再來三碗牛肉麪。”
“你一個小丫頭,單獨一人從福州去開封,你爹孃也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