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骨驚夢_第194章 首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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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念至此,淚便無聲滑落,濕了枕巾,可懊悔卻如烙印,深深切進靈魂,再難消弭。

秦容塵轉過身,目光開闊卻藏著無法:“並非放棄,而是暫避鋒芒。我明日離京,於你於我,皆是擺脫。你在朝堂,發揮經天緯地之才,無需因我被掣肘;我遠走江湖,尋一方安閒六合,也免了你為護我墮入險境。待他日,朝堂腐敗,局勢安穩,你我再把酒言歡,重話舊情,也為時不晚。”

蘇逸景神采凝重起來,他怎會不知此中短長,隻是多年好友,交誼深厚難捨,悶聲道:“就因驚駭猜忌,咱便要疏離?那些年共磨難、同窗共讀、朝堂並肩,這些都能放棄?”

秦容塵微微抬頭,任那清冷月光灑在麵龐,似要洗淨過往鉛華。很久,他輕舒一口氣:“經曆諸多存亡拜彆,再固執於情愛,又有何用?不過是徒增亡魂,扳連無辜罷了。”聲音安靜,卻藏著幾分自嘲與通透。

秦容塵沉默很久,風拂過髮梢,撩動他幾縷散落的鬢髮,神采間儘是凝重與蕭索。“逸景,從小到大,我就你這麼一個朋友。”他緩緩開口,聲音降落喟歎,仿若承載著光陰積存的沉屙,“你是丞相,我是王爺,這朝堂波譎雲詭,風雲變幻不過瞬息之間,你我這般多年走得太近,不免不被猜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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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逸景眼眶泛紅,上前幾步,一拳捶在秦容塵肩頭,啞聲道:“好你個秦容塵,把事兒都策畫好了!罷了罷了,你放心去,朝中諸事我頂著,定不給人拿捏把柄的機遇。可你得承諾我,在外頭彆逞強,逢年過節,好歹傳個信兒返來,讓我曉得你安危。”

“容塵,你真的變了。”蘇逸景突破夜的沉寂,目光舒展秦容塵,眼中湧動著龐大情感,有欣喜,有感慨,亦有一絲悵惘,“你不再是阿誰為豪情而執念至深、不吝與全天下為敵的秦容塵了。”

蘇逸景皺了皺眉,奪過酒碗再斟滿:“彆老盯著疇昔不放!你想想,出了都城,六合廣漠,有的是我們清閒的地兒。去塞外縱馬,大漠孤煙裡馳騁,把這些煩苦衷都甩在腦後;去江南水鄉,自在安閒”

說罷,他踱步至天井梅樹下,抬手重撫粗糙枝乾,像是在摩挲往昔無憂光陰,“你看這寒梅,年年盛放,傲雪淩霜,可若來一場不應時宜的暴雪,枝乾壓折,花朵殘敗,再難規複往昔風韻。咱二人於這朝堂,好似這梅樹,看似風景,實則危如累卵。那朝堂暗處,多少雙眼睛盯著我們的一舉一動,等著揪出錯處,好連根拔起。”

望著窗外冷月,憶起秦容塵兒時追在身後喚母後的密切,再看現在朝堂上那冷峻矗立卻陌生寡言的身影,悔怨如潮流漫上心頭:是不是打從一開端,罷休讓他與林冰霜結緣,適應本心去活,便不會有這諸多悲劇?母子也不至鬨到現在這形同陌路、相對無言隻剩難堪的地步。

秦容塵苦笑:“哪有那麼輕易。我這一走,也不知何時能放心過往,又怕孤負那些因我而逝之人的期許。都城雖傷我至深,可根還在這兒,血脈親緣、回想拘束,斬不竭,理還亂。”說罷,抬眸望向宮城方向,目光悠遠而龐大。

“明天就要離都城了,你彷彿不太歡暢。”深夜時分,寒梅山莊內喧鬨得隻剩風聲拂過梅枝的簌簌輕響,蘇逸景手提一罈江湖烈酒,大步跨出院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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