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已冇有幾位諸侯吵吵嚷嚷著分彆權勢範圍,顧琰心安理得地占有大半江山,與淩遠殤隔江對峙。
顧琰現在,大抵也光陰無多。不然也不會如此躁進動手,還差人特地將他的首級償還。
不知是否真的聽到了他的話,碧色巨瞳中的戾氣漸漸淡去,從凶暴變得蒼茫困頓,終究回到了一開端時見到的冷酷無情。
如果說顧琰是十年可貴一見的良將,那麼淩遠殤,就是超出人類範圍的存在。他不近情麵,專斷跋扈,部屬對他而言不過是衝鋒陷陣的利器,獎懲亦隻是治軍的手腕,在這位刻毒主君的心中,除了高高在上的禦座以外,對其他東西完整冇有一點興趣。
文曲攤開掌心,不過是一枚火紅色的鱗片,微微披髮著異香。
“啊――”
“哦。”李初陽淡定地應了一聲,看著幾近隻剩下骨架的大殿,陰氣已經伸展到了腳下,“以是,你是想奉告我們,現在隻能靜坐等死了嗎?”
滿座將領,竟無人敢言。
一邊有人將那昏死疇昔的侍從拖了下去,空中上的斷手閃現灰白的死肉色彩,無人敢拾。
不知是不是錯覺,李初陽彷彿看到那龐然大物幾不成見地顫抖了一下,墨黑的鱗甲也模糊泛出光芒。但這動靜實在過分藐小,乃至於那雙碧瞳驀地睜大收回吼怒之時,李初陽因冇有思惟籌辦而幾乎失禁。
真正的決鬥,才拉開序幕。
淩遠殤的決定,從未出錯。
堂下的親信向一邊的侍從使了個眼色。侍從會心,上前低聲叫了句主君,淩遠殤並未迴應。侍從還當是默許,便想伸手替他把那匣子翻開。
淩遠殤望著桌上的黑檀鑲金邊的匣子,當著堂下浩繁將領的麵,連他本身都冇發明,伸出的手有些許顫抖。
文曲非常憐憫地看了一眼那邊的方澗流,心說難怪每次大戰最後勝利的還是人類,這智商遺傳的……不能怪你。
“顧琰敗北。不是戰死疆場,是毒發身亡。”文曲輕描淡寫地宣佈了這個並無牽掛的結局,“但這骸骨是從何而來的,我就不曉得了。”
當時顧琰不過是一邊疆小國的將領,雖說早就實權在握,但小國瘠薄寡民,在淩遠殤的鐵騎麵前,無助得就像一隻兔子。
李初陽聽文曲把故事說到這裡,忍不住出聲扣問。“最後到底是誰贏了?這不利催的骨頭又是誰留下來的啊?”
所謂禮節品德,在勝利麵前,不過是一紙笑談。
“淩遠殤,看在你輸我那麼多盤棋的份上,我就做回功德。”文曲雙眼一眯,火勢更旺,“把這妖孽燒得飛灰不剩,恰好與你一異化歸乾坤,如此可遂了你的情意?”
淩遠殤翻開匣子,內裡的人頭麵色如生,髮髻劃一,神態寧靜,一點也看不出是被顧琰生生扭斷脖子而死。
李初陽正想張口痛罵都一起在此處做鬼了,另有誰給他燒紙錢,卻見他將手高舉,掌中結印,落下之時,幽藍火焰已將白骨儘數撲滅,燃燒之下,已有部分垂垂化為灰燼。
就在這時,那頭顱竟然展開了眼睛,一口咬上淩遠殤的指腹!牙齒鋒利,一下就穿透指腹,鮮血在案桌上會聚成流,在場世人無不駭然!淩遠殤卻連眉頭都冇有抬一下,屈起另一手的食指,將他臉上的血淚拭去:
哪怕如麒麟這般高階的四足植物,在看到大火燃燒本身最貴重的東西的時候,第一個反應仍然是――用腳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