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無濟世之心,如何為醫?
“都這時候了,還能顧得上打情罵俏,看來星君並不顧忌冥主的雷霆,濮陽涵就先行辭職了。”
文曲暗自推算了一下白大夫的命數。逆天之人,有死無生。眼下天乾過處,正與地支相刑,恰剛好與白大夫的命數成大凶之位。
文曲在心中苦笑之餘,不由有些驚悚:麒麟――它們對天命的洞徹,究竟達到了甚麼程度?
此時文曲才貫穿過來,內心恨得咬牙切齒――難怪當初淩遠殤暴露那算計的眼神,竟是挖好了火坑等著他跳。而眼下就算想要發作也師出知名,誰讓當時髦且是個包子臉的淩遠殤早就提示過他,而他壓根就冇當作一回事。
白大夫迷惑地抬開端來,才與文曲的目光相接,便感到指下的脈象又亂了幾分。隻見文曲還是扯著那副輕浮笑容,一雙微微上挑的狐狸眼中眼波四溢,不知又想到了甚麼旖旎氣象,立即將手撤返來:
白大夫有些躊躇。
文曲那天上地下無人能及的聰明大腦此時也短路了一秒鐘,看著白大夫的神采逐步漲得發紫,那神采恨不得將他掐死當場。
窗外俄然雷聲高文,暮色四合,唯有風雷之聲從八荒而至。文曲一聽這動靜,臉上的神采立即變得比哭還丟臉,“喂喂,還想要命的話,快點把我解開!冇想到淩遠殤那貨這麼快就發明瞭,這回要死的可隻要我一個!”
說話間,文曲的手指已順著白大夫的腰攀附而上。薄弱衣衫之下,懷中的人肥胖得令貳心驚。就算影象已被天池水洗淨,但身材卻彷彿還模糊記得,曾經盈潤溫澤的觸感。
話音未落,一道驚雷頃刻劈在文曲腳邊,頓時冒起一道青煙。若不是文曲躲閃及時,指不定就被烤熟當場。
逆天之心,被看破了又如何。就算能用全部都城為他陪葬,也換不回那一襲青衫飄搖,雲淡風輕。與他相伴不過二三十載,一朝落空,不甘二字竟刻骨銘心,曆經數百年光陰仍未曾淡去。
從一見到文曲開端,白大夫心知本身的圖謀想必都落入他的料想當中。但身為神仙,不但不脫手禁止,反而袖手旁觀,偶然候乃至煽風燃燒,讓人冇法看破他的企圖。
文曲看向白大夫專注診脈的側臉,修習禁術使他的體質成為半仙半鬼,清澈仙氣與沉鬱鬼氣稠濁,又還帶著點人類的餘溫,不但不難聞,反倒有種奇特的清幽。按在脈上的手指均勻而清秀,樞紐微微凸起,不知他撚過多少銀針,才使得白淨的指腹上覆著一層薄薄的繭。
被淩遠殤算計也就罷了,竟然一時鬼迷心竅栽在了這個貌似和順實則心狠的醫內行上,被銀針逼供的感受實在是生不如死。更奇特的是,他用的行穴體例與凡是醫理相悖,詭異至極,卻又不得不承認,銀針行過之處,氣脈豁朗通暢,遠勝於平常醫法。
“這個……當然是奔著美人來的。”麵前那人在月光之動手持銀針的模樣有些伶仃,拖在身後拉長的影子如同數百年來他單獨一人走過的光陰,一片蕭瑟蕭索。他竟然一時健忘了本身還受製於人,勉強清算起那張調戲的嘴臉下一點微不敷道的至心,伸脫手去想把對方攏在懷裡。
白大夫正按著他腕上三寸,脈象有力陽氣充沛,卻不知為何從剛纔起便有些踏實燥氣之象。白大夫還當是本身診錯,又往上摸了幾寸,脈象愈發鼓譟不穩更,要說是平衡之症,也是悠長積累而至,斷斷冇有如許一時俄然發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