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無轉頭路,不由得我想,還是不想。”雲晚簫苦澀地一笑,“昨夜接到了皇上密詔,要我除了新任刺史,千萬想不到竟是定王那邊的李益,看來,我身在皇上與定王較量的那盤棋中。”
霍小玉迷惑地看了看雲晚簫,俄然邀她獻舞,她葫蘆裡賣的究竟是甚麼藥?
雲晚簫正色道:“這一次用‘噬心香’,不為殺人,隻為傷人,隻要李益能夠昏死數月,我也算儘了忠,定王那邊也不至於一次便對峙仇視。”
雲晚簫臉上的霜華消逝,掃了一眼一邊的馬車,輕笑了一聲,對著鄭淨持與霍小玉抱拳道:“家母聽聞霍女人舞姿驚人,本日特命晚簫巡防結束後,來請霍女人去府上獻舞一曲,如果霍女人不棄,無妨就上刺史大人籌辦的馬車,隨我回府獻舞,如何?”
雲晚簫冇有多看霍小玉一眼,便喚著忘心師太走進拂影庵,朝著飯堂倉促行去。
雲晚簫接過了佛珠,悄悄撚動,熟諳的香味淡淡地飄入鼻中,雲晚簫點點頭,這滿手血腥之人,又豈止是忘心師太一人?
雲晚簫冷嘲笑道:“天然留在庵中,與師太多學些佛法,消一消心中魔障。”
但是此時的李益,又另有甚麼話說,緊緊握緊了拳頭,沉默顫抖。
霍小玉現在隻要順勢而行,與棲霞一起上了馬車,由雲飛、雲揚兩兄弟安然保護著,緩緩朝著將軍府馳去。
“我們母女之事,不勞師太操心!”鄭淨持衰頹地拂袖一喝,白了絮兒一眼,“絮兒,還不隨我出來?”
忘心師太細心看了一眼雲晚簫的神采,輕歎一聲,看來本日這碗白粥,冇有那麼好熬。
霍小玉感覺兩難,但是雲晚簫豈會給她機遇躊躇?
若挑選不走,便有些承認捨不得她雲晚簫,豈能讓她那夜得了便宜,本日再得一回?
雲晚簫不驚不懼,緩緩道:“軍政大事,天然刺史大人說得算。”說著,決計減輕了語氣,“隻是,霍女人歸不歸長安,畢竟隻能算是她的私事,與商州軍政大事半點無關,天然也不該由刺史大人你說得算!”
“公子!”棲霞快步走了疇昔,站在了雲晚簫身邊,附耳道,“本日的事彷彿有些毒手了……”
“他日晚簫如果惦記起霍女人了,定會再去長安請霍女人來商州住個一年半載。”雲晚簫說得直白,聲音一如那夜似的帶著一絲輕顫。
“小玉如果孤身入了你將軍府,明淨又如何能保?”鄭淨持淒聲一問。
“過河卒子,那裡另有挑選餘地?”雲晚簫再次點頭,“我隻求能夠多活幾日,保將軍府與拂影庵高低安然一世。”抬手捂在心口舊患處,雲晚簫想到了尉遲林,“當年尉遲大哥與三千商州後輩戰死疆場,我本該與他們同去鬼域,隻是閻王不收我,留了我一條殘命,我天然要為他們討回一些血債,方纔有臉地府相見。”
不等李益開口,鄭淨持已福身求道:“李大人,小玉就靠你多多庇護了。”
忘心師太會心一笑,“仇恨之海,越是執迷,越是難以轉頭,事到現在,你還想持續複仇麼?”
雲晚簫眸中很有歉意,卻未幾言,隻是徑直走向了忘心師太,“師太,有勞了。”
李益何曾見過如許淺笑的霍小玉,隻可惜如許的笑竟是給的雲晚簫!心中莫名地燒起一團火來,李益當即喝道:“雲將軍,在商州,究竟是你雲麾將軍說得算,還是我堂堂刺史說得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