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心師太會心一笑,“仇恨之海,越是執迷,越是難以轉頭,事到現在,你還想持續複仇麼?”
雲晚簫微微一笑,笑得讓霍小玉看不透,說的也讓霍小玉聽得似懂非懂,“霍女人本日赴宴,報答定能讓霍女人對勁。”
“他日晚簫如果惦記起霍女人了,定會再去長安請霍女人來商州住個一年半載。”雲晚簫說得直白,聲音一如那夜似的帶著一絲輕顫。
雲晚簫點點頭,歎了一聲,“師太,我已分不清楚,我究竟是這局棋的執棋人、還是棋子?”
霍小玉感覺兩難,但是雲晚簫豈會給她機遇躊躇?
承平難,不是因為疆場浴血存亡難測,而是,太常日子下躲藏的暗潮,一個不謹慎便能卷得局中人堵塞身亡。
“是,夫人!”絮兒嚴峻兮兮地上前扶住了鄭淨持,顫巍巍地跟著鄭淨持走進了庵堂。
“李大人!”鄭淨持求救似的瞧向李益。
雲晚簫正色道:“這一次用‘噬心香’,不為殺人,隻為傷人,隻要李益能夠昏死數月,我也算儘了忠,定王那邊也不至於一次便對峙仇視。”
雲晚簫接過了佛珠,悄悄撚動,熟諳的香味淡淡地飄入鼻中,雲晚簫點點頭,這滿手血腥之人,又豈止是忘心師太一人?
李益不甘心腸翻身上馬,望著霍小玉遠去的馬車,眼底閃過一抹陰沉之色,低頭看了一眼掌中的刺史金印,悄悄道:“雲晚簫,王爺容不得你活,你就休怪我對你暗下殺手!”
“你……你覺得你我之間那麼輕易告終?”霍小玉幽幽反問了一句。
“我們母女之事,不勞師太操心!”鄭淨持衰頹地拂袖一喝,白了絮兒一眼,“絮兒,還不隨我出來?”
李益神采枯白,咬牙道:“雲將軍,聽你的語氣,是不想放人了?”
雲晚簫錯愕地看著忘心師太,“師太?”
雲晚簫眸中很有歉意,卻未幾言,隻是徑直走向了忘心師太,“師太,有勞了。”
“白粥一碗,舉手之勞。”忘心師太點頭輕笑,不忘安慰了鄭淨持一句,“人性命數早定,姻緣早係,一意孤行,逆天胡來,隻會害人害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