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祿似是發覺到了雲晚簫的目光,凶惡的目光對上了雲晚簫的眸光,“中原人……你在想甚麼?”
雲晚簫的話,震驚了本就心傷的迦葉心,隻見她擦了擦眼淚,瞧著拈了虯鬚的雲晚簫,不覺又紅了眼,噙起了淚――這個時候,能夠依托的人,不是心頭的豪傑祿,反倒是這個半路呈現的恩公雲晚簫,物是人非,這當真就是中原人常說的物是人非麼?
是那個俄然在靜夜吹響笛聲?她……她竟還敢來尋他!
“既然迦葉女人已送到將軍身邊,鄙人也該告彆了,這些日子,還得送些蜀錦到南詔,換些奇怪骨飾,賣給識貨之人。”雲晚簫決計讓本身的聲音沉一些,直接點瞭然本身的身份。初見敵軍統帥阿祿,如許渾身戾氣的男人,還是讓雲晚簫大吃一驚――就算近敵將在三步以內,單論力量,也決然不會是此人的敵手,又如何擒賊先擒王?
俄然,一員吐蕃將士掀簾而入,驚擾了正自入迷的吐蕃主帥――阿祿。
“快了……快了……”沙啞的聲音從他吼中收回,似是受過甚麼傷,不然,以他如許的年紀毫不會有如許的嗓音。隻見他從座上站起,抬手摸上了裘毛甲領,手指墮入裘毛當中,又一次清楚地摸到了頸上那道冰冷糾結的刀痕,“總有一天……我會返來的……”
夜雨過後,吐蕃中軍大營,森森的營火搖擺,魁偉的吐蕃將士在營間巡查,兵甲摩挲,鏗鏗有聲。
“錯隻錯在……她錯愛了你!”雲晚簫凜冽直言,“你……堂堂八尺男兒……竟庇護不了一個……弱女子……即便是得了天下……也會遭天下人嘲笑!”
更記得,彎刀霍霍,刀刀追命,那給他頸上一刀之人,恰是美人的生父、南詔一個小部族長……
“滾!”阿祿一腳踢翻吐蕃將士,從他手中抄起狼皮信來,當即抖開了狼皮。
“報――!”
彎刀猝然橫在雲晚簫喉間,阿祿殺氣逼人,“你再多言……”
阿祿神采微微一變,猜疑地看著雲晚簫,“你……有傷?”
阿祿的神采變得很丟臉,就像是冰霜上又淋了油、點了火,陰晴不定,反正都是好事。
迦葉心身子一顫,不敢信賴地看著阿祿,更不敢信賴聽到的聲音,出自麵前這個熟諳的男兒,“你的聲音……”
“慢!”阿祿沙啞的聲聲響起,隻見他走了過來,大手狠狠拍在雲晚簫肩頭,直震得雲晚簫痛得齜牙倒吸一口冷氣。
營外的吐蕃將士應了一聲,未幾時,外間的笛聲便停了下來。
“得令!將軍!”
小如此還是很沉著的,有木有?
當迦葉心呈現在阿祿麵前,曾經的歡樂影象與痛苦影象交叉一起,讓阿祿忍不住怒嘶一聲,“出去!”
雲晚簫暗叫不妙,阿祿與迦葉心見麵,本該是歡樂大相逢,卻未想到,阿祿竟是如許的殺氣逼人,隻怕不會善待迦葉心,更不會善待她這個所謂的恩公!
“迦葉女人莫怕,你是吐蕃王的女人,他是臣子,不敢對你如何,我不過是個大唐遊商,現在兩邦反目,他殺我也是理所當然。”雲晚簫臉上反倒是雲淡風輕的笑,“隻是這等不仁不義之舉,如果傳入了吐蕃王耳中,敢問天下有哪個天子敢用不仁不義之報酬將?鄙人不免為吐蕃王擔憂,會不會有朝一日,你會一樣對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