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玉。”鄭淨持俄然伸手按住琴絃，“可否聽娘一句勸？”

杜卿卿點頭笑了笑，話音中很有些酸意，“哥哥帶兵去幫你的雲將軍，你也該抱琴幫一幫我這個mm吧？”

“娘，這輩子我聽過你的勸，但是……”霍小玉忍住了要脫口而出的話，隻是涼涼地笑了笑，“娘，就如許好好過日子，不好麼？”

這母女倆俄然分歧對外，倒是讓杜卿卿感覺，本日真正吃了暗虧的是她這個得救人，恰好這個得救人還感覺歡樂。

待鄭淨持分開這兒，俄然溫馨的氛圍讓杜卿卿感覺有些不天然，在霍小玉琴前踱步了一會兒，竟想不出甚麼話茬兒，惹美人再開口說一句、兩句。

“她會返來。”霍小玉篤定地開口，溫馨地看著鄭淨持，“天下夫君確切不止雲晚簫一人，但是屬於我的夫君，卻隻要她一人。”

杜卿卿會心笑道：“天然是越早越好，你這身上另有傷……”

長安,拂曉，烏雲密佈。

鄭淨持覺得事情有了轉機，聲音略微陡峭了些，“娘也算是活了大半輩子的人，看人還是有七分準。這李公子年紀輕簡便做了刺史，隻怕不消幾年，便是能在長安立名的大官，你在他不算顯赫之時跟了他，他日他飛黃騰達之日，你天然也能叨光，一世繁華……”

杜卿卿走到了霍小玉身邊，對著霍小玉眨了下眼，莞爾道：“他總覺得事事儘在他謀算當中，卻一次又一次慘敗，先讓諸葛亮謀了荊州，又讓自家主公丟了小妹。”杜卿卿玩皮地用指尖撥了撥琴絃，“這類人，就算不早死，也會遭橫禍而亡。”

鄭淨持又是一驚，“杜蜜斯這是何解？”

這長安已如許暗潮湧動，那遠方的疆場，又是如何的心驚膽戰？

又是一日安靜疇昔,不曉得明天是否還是承平？

“你當真要‘古來交戰幾人回’麼？”霍小玉悄悄問道，幽幽一歎，曲調忽地變得有些傷感。

言行不禮？又能不禮到那裡？風塵餬口那麼多年，這逢場作戲的把戲，她霍小玉可謂駕輕就熟――放眼天下，她霍小玉不想靠近的人，但是半分也難靠近，而想靠近的人，倒是杳無訊息，不知何時才氣再見。

杜卿卿定定瞧著霍小玉，笑道：“你若不怕鴻門宴難赴，徹夜可否隨我走一遭？”

“蜜斯！不好了！”

“我這是害病了麼？”杜卿卿悄悄自問，神采竄改，陰晴不定，殊不知已被一旁的霍小玉看了個清清楚楚。

“嗬嗬，杜蜜斯這彎轉的，不也相互相互？”霍小玉揚眉輕笑，酒渦輕旋，落入杜卿卿眼底，彷彿一陣東風，拂得她的心暖暖生甜，竟是一絲怒意都冇有了。

霍小玉嘴角悄悄一揚，似是當杜卿卿不在，兀自低頭按弦撥調，幽幽彈起琴來。

杜卿卿回過神來，自發失禮，對著霍小玉歉聲道：“是我方纔……失禮了……”

“無妨……”霍小玉擺手含笑，似是籌辦回房，“小玉也先去籌辦一二，先行辭職。”

鄭淨持不明白小玉，隻感覺麵前這個女兒離她似是越來越遠，遠得她有些驚駭，“古來交戰幾人回？小玉，天下夫君不止雲晚簫一人。”鄭淨持不是霍小玉，她忍不住想說的太多，現在隻能用最直接的話將心中憋得發疼的憂苦衷說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