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漠放下了手中的筷子,不再看那兩盤吃了大半的食品,反而用帶著一絲模糊戾氣的眸子看了看魏淩雲手中的酒杯:“我雖不嗜酒,但是也曉得碰上朋友才氣喝得痛快。這酒,怕是喝不得。”
魏淩雲悄悄一笑,“那位恐怕還真不是玉麵郎君……不過也無需三才先生憂心,小可心中天然稀有。”
三才墨客聞言愣了一下,旋即哈哈一笑:“說的也是,非論是多麼宵小,又怎能可貴住淩雲公子,是我多事了。對了,明天寶津樓上是不是還換了副春聯?‘飛雪連天射白鹿,笑書神俠倚碧鴛’,哈哈,說不出的蕭灑意氣,也不知是那個所提……”
“唉,前次冇能殺了他,現在就更不捨得殺了。或許該抓返來,好好鞠問一下?歸正沈雁就要死了,以後也總得找些其他樂子……”
麵對如此不包涵麵的回絕,魏淩雲哂然一笑:“中間多慮了,明天實乃人緣際會,想跟尊駕交個朋友,又何必因為一杯水酒傷了情分。”
這本是嚴漠隨便點的菜,隻是店家搭配的經心,彆具風味又足以飽腹,非常有些名店風采。但是魏公子卻皺了下眉,衝嚴漠笑道:“這頓飯我請,又怎好如此簡慢。不如我讓廚房做一道‘二十四橋明月夜’,一道“玉笛誰家聽落梅”,再來份‘好逑湯’佐餐,才配得上這臨水碧波的春時美景。”
寶津樓裡的飯菜滋味向來不錯,代價更是配得上這些花巧名頭,就算酒水對武林中人折價,算起來也是筆不小開消,江湖中誰不要點麵子,難不成總讓淩雲公子掛賬嗎?是以聽到這句免單,世人不由喜笑容開,齊齊稱謝。
說著,他手腕一提,在麵前的兩隻酒盞裡斟上了美酒,順手舉起此中一杯,魏淩雲向嚴漠敬道:“相請不如偶遇,本日便要請中間飲上一杯。”
恰好嚴漠連眉毛都未抬半分,伸手拿起筷子悄悄一插一提,夾了條雞腿出來:“對不住,我就喜好大魚大肉的粗笨吃法,不勞魏公子操心了。”
當魏淩雲的身影消逝後,影子慢吞吞從黑暗中走了出來。他的法度很穩,身形也不測的矗立,暗中逐步從身上褪去,變作燭火帶來的光亮,直到此時,方纔氣看清他穿得竟然是一席烏黑得空的衣衫,說不出的蕭灑不羈。如果讓外人看來,十有*會奉告你,這位公子便是赫赫馳名的江湖四公子之首,端方儒雅的淩雲公子。隻是這個魏淩雲臉上,冇了剛纔那樣活潑的神采。
這時中間那桌上的灰袍墨客再也按捺不住,快步走到了魏淩雲身邊:“淩雲公子,此人對你如此不敬,我看並不像是甚麼善類,難不成真是房女人嘴裡說的阿誰姚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