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妄[反穿書]_第十五章 首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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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路蒼茫,後路凶惡,蕩子比任何人都清楚這些,但是他的笑容還是那麼具有傳染力,像是這些艱钜險阻隻配做佐酒小菜,阻不得他足下腳步。

沈雁愣了半晌,終究也笑了出來,“可惜本日未曾帶酒,不然必與嚴兄痛飲一杯。”

過了好久,又像是轉眼以後,船頭響起嘩啦一聲水響,隻見一隻瑩白如玉的手指扣住了船麵,五指苗條,指節纖瘦,如同一隻墜江而亡的幽魂攀上了船頭。不過如果幽魂,怕也是個能夠寫到話本裡的俊美鬼物。

蕩子順手接過,身形就是一滯。握住掌中的是一封血書,筆跡已經變得暗紅渾濁,還殘留著丁點血腥味兒。這兩天睡的太少,又中毒太深,他的眼睛實在已經不好使了,定睛看了好久,纔看清血書上的筆墨。

啪的一聲,一塊羊脂白玉龍鳳佩甩在了老夫麵前,看看雕工就曉得是塊值上百兩銀子的好貨。眼睛驀地一亮,那張核桃老臉上頓時綻放了笑紋:“客長您放心!這渡口就冇比我更熟河路的人了,兩個時候內,我必把你們送到對岸!”

但是任何人站在黃河岸邊,都會不由自主屏住呼吸,十幾裡的河麵寬廣如同海麵,站在河邊,彷彿漫山遍野都是這條薄弱浩大的河道,一眼望不到邊沿。嘩嘩的東逝水帶走了無數的滄桑和光陰,也哺養了一代又一代的中原子民,隻是不管這河表示的如何厚重婉約,它仍舊是隻不折不扣的凶獸,河床中堆積的淤泥讓黃河每年都要眾多成災,改道奪路,動輒數萬百姓流浪失所,黃色的汙流中埋冇著數之不儘的暗潮旋渦,也囊括過難以計數的財寶性命,如果有人膽敢輕視它,就必將被這無情的河水淹冇。

徹夜,就有兩個膽小妄為的男人,想冒然探一探這條汙流的根底。

“怕是要借一點力。”

看了眼那柄短劍,嚴漠悄悄一笑:“等我返來。”

老夫的船是半載人半載貨的烏蓬船,也不知攢了多少年的老垢未曾打理,披髮著難聞的腥臭,但是兩位公子哥都冇有嫌棄,齊齊坐在了船麵上。看客人落座,老夫把船頭的火把又綁高了些,走到船邊撐起竹蒿,長長的杆子一點河岸,船兒就輕飄飄滑入了河中。

沈雁不求,嚴漠一樣也冇有谘詢的意義,乾脆說出了成果,好似他們要渡的並非通途黃河,要尋的也非太行奇峰,更不消提另有追在兩人身後的仇敵。

悄悄合了下眼,他感喟道:“都怪我誤了大師性命。”

嚴漠問的天然是逃脫的蚺婆,如果那老虔婆所說失實,怕是要從她身上尋覓解蠱之法。

嚴漠點了點頭:“我送你過河。”

“龍王?”沈雁一向凝神諦視著嚴漠身形消逝的那處河麵,好久後才懶懶回道,“怕是龍王不來,先引來了水鬼。白叟家,你的火把舉得太高了……”

這時,屍身落水的聲音才突然響起,但是隻是一個水花,河麵就再次歸於安好。撫劍坐在船頭,沈雁有些入迷的望向天上滿月,前次弄月是在何年何月了?俗世騷動,彷彿連他這個蕩子都冇了花前月下的心機,現在命在朝夕,如何又俄然沉淪起瞭如此曼妙的月影。

有個精通藥理的朋友,沈雁對這些用於追蹤藥劑也爛熟於心,但是他並冇有憂心跟在嚴漠身後的仇敵會給本身帶來甚麼費事,也冇有幫這個萍水相逢的朋友共同禦敵的籌算——就他現下的情勢,對於蚺婆就已吃力萬分,留下來怕也隻是個累墜——他隻是誠心非常的報歉,為本身遲誤這一時半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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