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著這略帶戲弄的話語，秦卿伸手拔掉了插在發間的玉釵，一頭烏髮披垂而下，落在她月紅色的裙襬之上。跟著這個行動，在四周服侍的侍女悄悄向後退開了些，薄雪齋裡那些透明的燭火閃了幾閃，耗費大半。

麵對秦卿的詰問，沈雁麵上可貴顯出了些古怪，似是寬裕，又似是無法：“嚴兄生性冷酷，一心都放在習武之上，就算對女色冇甚麼興趣，也斷無喜好彆的的興趣。”

“多慮甚麼？”秦卿也笑了笑，眼中卻冇甚麼笑意：“那位嚴公子生得可真漂亮，麵如冠玉，身姿風騷，莫說是上麵那些端茶送水的婢子，就算是奴家多看兩眼，也不由心生傾慕呢。隻可惜他為人過分冷峻，不知是不愛我們這些庸脂俗粉，還是另有所愛，不近女色呢？”

這設法何其好笑，他是救了沈雁的性命，乃至於他雙修共宿，但是兩人除了朋友交誼，怕是冇有更多東西了。心中明白，卻恰好忍不住生出不悅，嚴漠也就不肯細心打量那兩人，除了那段前朝軼聞，他把更多重視放在對院中的防備之上。這一看，卻看出些非常。

如果秦卿冇見過沈雁跟朋友相處時的氣象，她能夠還不會生疑，隻當是沈雁內心有事，略有些魂不守舍。但是恰好她見過李大，見過甘三，見過沈雁與那些朋友縱情歡歌的場麵。甚麼是蕭灑意氣，甚麼是難堪寬裕，甚麼又是心有靈犀、神思所屬，她這個風月場裡的裡手，天然分得清楚明白。

“沈兄，你可有甚麼高見？”

這話說得冇頭冇尾，沈雁不由暴露抹苦笑：“卿兒，你多慮了。”

那段前朝軼聞還算風趣，更風趣的則在秦卿和沈雁說完以後，阿誰小廝的行動。底子就冇有耽擱的意義，他瞅準了一個調班機遇，直接端起替代下的冰盆，就偷偷溜了出去。

會潛入秦樓，窺測他們動靜，探聽動靜的，除了摘星樓怕是冇有其他了。嚴漠哪肯放過這隻貪食的魚兒，直接就綴在了他身後。這小廝看來並不籌辦頓時分開秦樓，反而七拐八拐，在一處牆根前停了下來。擺佈張望了好久，肯定冇人追蹤後，他彎身從灌木粉飾的牆角處挖出一個盒子，從身上摸出各蠟丸，籌辦在內裡放入刺探到的訊息。

嚴漠不由冷哼一聲，直接把提在手中的探子扔了出去。

看來沈雁此次料得不錯，此處裡確切冇有安插摘星樓的人馬，現在倉促追來的恐怕是從岱縣派出的密探，纔會用這等低劣的假裝身法，比及轉頭好好審一審此人，也能順藤摸瓜找出些東西。

像是此時驚魂方定，秦卿深深吸了口氣，一手拉上肩頭狼藉的衣衫，文雅的站起家來。繞著那昏倒的男人轉了一圈，她才搖了點頭：“衣衫是，但是人不是。敢問嚴公子是從那邊尋得此人的？”

屋內此時已經一片狼籍，探子傾斜的跌倒在地，不巧碰翻了安排酒水的案幾，金黃色的酒液撒了滿地，幾枚果子滾得七零八落，另有一顆正巧落在了依偎在一處的兩人身側。隻見那位才子現在雲鬢狼藉，香肩半露，麵上帶著一絲驚詫，她身側的男人則敞了一半的衣衿，眼中也閃過幾分驚奇，幾分慚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