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上的月色固然昏黃,秦樓中卻到處閃著刺眼著燈火、無儘歡歌。被這喧鬨一映,彷彿連那些暗影都無處遁形,能夠在如許的處所找到埋冇之處,本就是一種本事。目光緊舒展在那條身影上,嚴漠悄悄一踩院牆,飛上了另一處屋簷。
嚴漠不由冷哼一聲,直接把提在手中的探子扔了出去。
屋內此時已經一片狼籍,探子傾斜的跌倒在地,不巧碰翻了安排酒水的案幾,金黃色的酒液撒了滿地,幾枚果子滾得七零八落,另有一顆正巧落在了依偎在一處的兩人身側。隻見那位才子現在雲鬢狼藉,香肩半露,麵上帶著一絲驚詫,她身側的男人則敞了一半的衣衿,眼中也閃過幾分驚奇,幾分慚愧。
而本日,她卻見了一副奇景。
之前被人請去薄雪齋,嚴漠隻道沈雁找他籌議對於摘星樓的體例。但是真去到那邊,見到了一幕濃情密意的場麵。沈雁身邊有人,還是位容色俱佳,又含情脈脈的風塵女子,目睹兩人的默契姿勢,他的表情俄然就不如何好了。若真隻是要問話,又何必擺出那樣的場麵,做出那樣的姿勢。在飲下那杯鬆醪酒時,他在沈雁那雙通透的眸子中,看到一些恨不得拒他於千裡以外的東西。
麵對秦卿的詰問,沈雁麵上可貴顯出了些古怪,似是寬裕,又似是無法:“嚴兄生性冷酷,一心都放在習武之上,就算對女色冇甚麼興趣,也斷無喜好彆的的興趣。”
這番話問得已顛末於直白,但是壓在心頭的東西讓她不得不問。能成為沈雁的紅顏知己,秦卿對這蕩子的為人當然知之甚深。此人固然看起來輕浮放浪,內心待人卻實足樸拙,再加上那點伶香惜玉的手腕,即使流連於花叢當中,也從不會惹人膩煩。
“拯救之恩?”秦卿稍稍坐直了身形,一雙明眸細細打量了沈雁一番,點絳櫻唇上挑起一絲玩味笑意,“本來與你有拯救之恩,就會亂了你的心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