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起這件事情，鄔老先生那張衰老的麵龐彷彿更老了三分，他歎了口氣道：“事前不知，但恕我直言，即便是提早曉得了，我也會和他們一起去有鹿書院。”

杜家已經告終，徐年也該去四大世家裡最後的韓家了，不過他見鄔子穗彷彿冇籌算就這麼拜彆。

回到實際的杜高閣如同墜入惡夢當中。

修為跌回六品境，杜家隻剩下滿地枯骨。

“態度？我要說有甚麼態度，便隻是想著能夠少死些人，烽火飛揚便是白骨累累……唉，往者不成諫，來者猶可追，隻不過如許確切對大焱有些不公道。”

“徐先生留在修身林裡的四句話，真的是極好。”

甭說是天下人，就算是他親手教出來的門生，也不成能要求每個門生都能像他這個教員。

“很好，多謝陰前輩助我衝破，不過可惜感到不到天機，這但是一大遺憾。”

“衝突不竭堆集，烽火遲早會來，而在烽火撲滅的那一刻，在哪一方倒下之前就不成能轉頭了。”徐年頓了一下，又持續說道，“除非鄔老先生能讓天下人都學你一樣，能為剛纔還要殺你的人收殮遺骸，但這……能夠嗎？”

“但如果放著不管，現在江揚郡又是大災將亂，如果顧不上杜家，怨氣滔天橫屍各處指不定會滋長出鬼祟邪瘴。”

徐年轉過身，看到鄔老先生遙遙向著他作揖，行了一禮。

……

“為甚麼要來江揚郡？”

鄔子穗帶在身邊的五名弟後輩子，在徐年來之前，就已經有三人死在了杜家強者的圍攻之下。

徐年望著收殮屍體的老儒生，他那兩名活下來的弟子開端另有點衝突，但冇過一會兒也是走到教員身邊，幫著教員一起清算滿地的滿地屍身。

特彆是清算到他們那三位死去同門的時候，兩人都忍不住凝噎落淚。

徐年停下腳步，看著俯身施禮的老儒生，俄然問道：“鄔老先生在去有鹿書院之前，曉得寒烏國長年有流寇在大焱邊疆燒殺劫掠嗎？”

“……桀桀桀，韓向南，四品境的力量如何？”

老儒生冇有讓兩位弟子彆哭，隻是親手合上了三名死去門生的眼睛。

“你說是老杜教你心狠，我是不曉得老杜在人生最後到底經曆了甚麼，但他讓我來教你讀書時，必然不是想要你變成本日這副模樣兒。”

陣法節點一破，陰渾子給杜高閣編織的好夢便已經破了。

“徐先生方纔但是想問我，為甚麼要做這些事情？”

鄔老先生為杜高閣的屍體擦去臉上血漬，以讓這位杜家家主的遺容顯得端莊一點，不那麼歇斯底裡，他看著那張有幾分熟諳的麵龐，苦笑道：“杜高閣，我與你父親訂交莫逆，他罹難時我未能幫得上忙，現在你要殺我，我反倒是為你收屍，也算是對得起與你父親瞭解一場。”

唯有一死了之。

因而老儒生隻能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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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不過你們都已經死了，我說這些有甚麼用呢？人死怨消，你一起走好吧……”

“當致知己。”

“目睹為實，老祖不如親身來看看？”

老儒生和兩名弟子正為杜家世人收殮骸骨，挖了一片坑洞還豎起一塊碑，老儒生親手寫下“杜家世人安葬於此”，好歹也是讓他們入土為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