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為了奪皇位吧，有甚麼好奪的呢？天子多累啊，每天天不亮就起來，上朝措置公事，一年到頭也不得幾天閒。又冇有自在，還不如淺顯人清閒歡愉，想去哪就去哪。”

“隨風覺得本日之事是何人所為？”

酒氣劈麵而來，是最哀婉的告彆。

宇文述學又道：“不過你嘴中勤懇的皇上決計不是現在的承恩帝。”

如果初時鎮遠將軍心中另有一絲思疑，也在看到酒罈子的一刹時煙消雲散。

宇文述學瞄了一眼葉隨風，“隨風彷彿對他格外存眷？”

“將軍現在有冇偶然候？碧落村外的樹林裡，獨一的一棵的梅樹下埋著十八壇荔枝春。我想……那酒中當飽含著她這些年對將軍的思唸吧……”

他用手重撫那清秀的筆跡，唇角是陽春三月般暖意融融的笑容，可細細看去那嘴角卻在微微抽動，哀慟藏匿在笑影當中。

三人沉默鵠立在梅樹前，惟聞溪水淙淙奔騰聲。哀傷似感化入風中，吹拂之處皆籠上了一層輕浮如霧的哀色。

鎮遠將軍低喃道，目光如跳動的燭火，忽明忽暗，兀自墮入了幽深的回想當中。

“這當中也有淵源，詳提及來怕是入夜也說不完。”

“是我負了她，是我害她平生。”

她另有一句話留給你。

將軍摒棄了豪情萬丈的抬頭猛灌的喝酒體例，改成小口啜飲，不肯華侈一點一滴。

如果鎮遠將軍甚麼都不曉得，他會向著好的方向去猜想，他會覺得喻心好端端的在這世上，即便心中有遺憾，也不至於悲傷至此。

逝者已矣，餘願告終與不告終，又有甚麼辨彆呢？

如果她的遺言會給活著的人帶來痛苦，那麼她是不是不該替她完成？

“好一個暴虐的狡計，一石三鳥啊！到底是誰做的呢？”

朝霞如血，卻不知是誰的心頭血。

半晌，他纔回道：“她現在那邊？她……好嗎？”

宇文述學道：“隨風豁達，看淡繁華權勢。”

她頓了頓，又說道：“阿誰永晝看起來也分外頭疼的模樣，這事兒跟他也有乾係嗎？阿誰甚麼十二地衛是個甚麼來頭？是歸永晝管的嗎？”

不知過了多久，他才抓起最古舊的一罈酒，拍去泥封，甜香之氣自飄蕩，繚繞迴旋，耐久不散。

宇文述學與她在林中徐行行走，看她垂著頭，情感降落，卻不知如何安撫她。為了讓她說說話，轉移思路，也不自閉了，挑起一個話頭。

她輕閉雙目，麵色掙動，緩緩道來那一天產生的統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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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喻心姐說，私酤是重罪，是……極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