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想要以此來壓他一頭,彷彿如許便能夠永久高高在上地踩在他的頭上,永久高他一等。
看著二人筆挺跪下的背影,江太傅眉心微動,眼底閃過思考之色。
本來是有兩份。
公然是他的父皇,他的好父皇啊……
李吉站在慶明帝身側,微微垂下了眼睛。
同他先前拿到的那道一模一樣,一字不差……
真假與否,總要先聽了再說!
此次祭祖,紀修帶兵守在翎山四周,近身護駕的是緝事衛,而賣力行宮陵殿表裡的則是禁軍統領褚雲。
解首輔看在眼中,隻覺自心底最深處冒出了寒意與肝火來。
他似看向了神案的方向,聲音幽幽浮泛隧道:“到底是父皇技高一籌啊……死都死了,竟還要如此處心積慮對於他的嫡宗子……”
如此景象之下,其他官員心中也各有辯白在。
真是先皇遺詔?!
“你們苦心安排瞭如許一出大戲,戲中內幕如何豈不比朕清楚?此時竟倒過來同朕討要交代,的確滑天下之大稽!”
“而在那以後,你與夏廷貞卻決計瞞騙於我,使我錯信我那兩個不幸的孩子是為燕王所棄,故纔會丟了性命!”
再有方纔那名喬太醫所證――
如若榮王即位為帝,不勤於政,不慮於民,不友於手足,不敬於許吳二姓功臣,則命敬容公主示出此詔,由眾臣輔議,代朕止損規正錯誤,另立新帝――皇子燕王定辰,仁明剛正,建功無數,可棄世下民氣,宜登大位,以勤民政。表裡之文武臣僚,當同心佐輔,儘忠秉節,保我大慶百姓永寧,朕無憾矣。此詔若出,當詔告中外,鹹使聞知,欽此!”
且他就是要看著殺子仇敵受儘怒斥唾罵,落空統統,生不如死,親口吞下最深切最不肯麵對的惡果!
“當年先皇駕崩之本相,還望皇上能夠給臣等、給天下人一個交代!”解首輔聲音沉冷,一字一頓。
這二位在朝落第足輕重,更是先皇在位時正視之人,由二人掌看辨認是在道理當中。
事已至此,竟還在癡心妄圖……
慶明帝定睛去看,眼底鮮明掀起狂瀾,腦中亦轟然作響。
四下躁動喧鬨。
燕王一時不知該感覺對方可愛還是可悲更多一些。
如何會?
上至眾大臣,下到驚魂甫定的內監宮娥,此時皆是心境翻湧震驚。
看來相較於死,在對方眼裡,承認弑父之實纔是最大的落空――對方想求的是一個所謂嫡宗子奉聖命即位的名正言順、天命所歸,想以此來棍騙世人,乃至是自欺。
敬容長公主自一旁上前的侍女手中接過一物,雙手高高捧起於身前,廣大祭服衣袖順勢垂下。
必然是假的!
即使有人能夠突圍出去,當即趕往西營報信請兵前來,卻也必定難明當下之急!
弑君謀逆,此乃大罪,唯有死路一條,底子不存在任何將功折罪的能夠!
紀修亦卸刀跪地:“罪臣紀修聽旨!”
其他官員見狀有跟班者,也有還是筆挺站立之人,人數參半。
這道有力的聲音拉回了江太傅的心神,他臉頰一抖,趕快也跪了下去――按說這等事他本該是頭一個纔是,方纔一個失神竟叫叔明搶了先,到底是老了啊,失了些靈敏!
夏廷貞已死,紀修的證詞便是最可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