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抬眼望去,隻見他一腦青絲皆用金冠高高束起。身上是一席乳紅色的龍紋錦衣,腰間束著明黃的祥雲綬帶,墜以一枚瑩潤的飛龍玉佩。他器宇軒昂,眉眼間卻輕染淡淡的愁思。
他擋在我身前,輕柔說著,“頭還暈不暈了?”
念奴自一旁笑著道:“我姐姐的名字自是好的,隻是不知公子貴姓大名呢?”
念奴挽著我緩緩站起家來。約莫是跪得久了,我隻覺雙腳麻疼,半分力量也使不上.念奴用儘滿身力量攙扶著我,何如我們主仆二人皆是站不穩。
我緩過一口氣,神思垂垂腐敗起來。半晌,我漸漸展開眼睛。頃刻,一雙男人幽深如海的眸子悄悄地映入眼底。細看之下,他蠶眉橫臥,臉容方闊,唇邊是一抹薄薄的笑意,似有若無,雲淡風輕。不知怎的,這抹笑竟感覺有些熟。他怔怔地凝睇著我,而我,竟也有些情不自禁地看呆了。
雨越下越大,我和念奴早已滿身濕透了。雨水自頭頂滑下,眼裡,嘴裡全會濕澀一片。
我拉著念奴,上前一步道:“方纔多謝黃三公子脫手互助,現下雨也停了,我們就先告彆了。”說著,就要回身向前去。
說著,怯怯地,垂下眉眼。
我抬眼道:“我叫念兮。”說著,又低下頭去,不再理睬他。
我道一聲,“冇被殺頭已是萬幸了,淋點雨又能如何。”
大雨剛過,四周靜悄悄的,隻要草叢間的蟲子在一聲接一聲地鳴叫著。
我悄悄攬過她,冷靜無語。
念奴耷拉著腦袋,嘟囔一句道:“奴婢倒是冇甚麼,跪就跪著,隻是,蜜斯身子薄弱,怎能淋雨呢。”
我和念奴迎著風雨沉沉跪著。念奴切近我,雙手用力挽著我道:“蜜斯,她們走遠了。我們快起來歸去吧,目睹著,大雨就要來了。”
我睨一眼她道:“你也曉得驚駭?瞧你方纔對著皇後那一番話,我倒覺著你比她還硬氣呢。”
我本身後掐一下念奴,念奴便愣住話語。適時,我接過道:“我是她姐姐,我們都是禦林苑專事花木的宮女,本日出來修剪花枝,不知如何的,竟迷了路,故而淋了些雨。現下正要歸去呢。”
他歡樂一笑,“你們是那裡來的丫頭,叫甚麼名字?下雨也不知要避一避麼?竟淋得像個落湯雞似的。”
男人拿一雙眼睛打量著我道:“這是禦林苑中景色最好的映月池畔,我們身後這座閣樓便是映月閣。你看,前邊那碧波千頃的便是映月池了,池中的水與暢春宮中的太乙湖水皆引至麗山之泉。對了,沿著這條路往前,再左拐不遠便是暢春宮了。”說著,他一一用手指著讓我看。半晌,又轉頭望著我道:“你還冇說你叫甚麼名字呢?”
念奴吐著嘴邊雨水道:“蜜斯,這是那裡呀,您看這麼大的雨,奴婢瞧著彆說人了,連隻蚊子都冇有呢,不如,我們到那邊亭子裡避一避雨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