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紫月拗不過，一起獵奇地出來了。到得榮渺居殿前，隻見早已圍了很多宮人在竊保私語著。

翠錦到底是去見了她爹爹最後一麵，並且還得了十天守孝的時候。

薛雪梅低垂著頭，一言不發，哭得嗚哭泣咽的。

我拉過她的手道：“甚麼金項圈，到底是如何一回事。”

薛雪梅被這一推，幾乎摔出去，待站穩腳根，也麵露凶惡，向著小宮女推過來。

我和紫月閒閒坐著，隻當又是哪個宮人捕得了隻大鳥，抓了隻野兔甚麼的。如此這般，便也算是別緻之事。

那一日，氣候有些陰涼，山野間水霧迷濛。荷塘裡的蓮花已經枯萎敗儘，單留下稀稀朗朗的殘荷兀安閒風入耳雨。夏去秋往，彷彿統統便在眨眼間蕭索了起來。

薛雪梅抬起潮濕臉頰，抽泣著說，“早不是甚麼夫君了，皇上隻不過一句話，我就從天上墜到了地下，現在已是最末等的換衣，還是待罪之身，於榮渺居檢驗思過來了。”

我扒開人群上前一瞧，頓時便驚呆了，麵前之人不恰是那驕橫放肆的薛雪梅麼？隻是，此時，已不見了昔日的氣勢，穿戴打扮也隻是最最低等的宮嬪模樣。隻見她髮絲半綰，鬢間已有略略的鬆亂，鬟上簡簡樸單簪一支白玉釵，髮髻間除了平常的宮紗小假花，不見半點珠翠，身上的裙衫也是極清淺色彩的宮裝罷了，臉上早已慘白而潮濕一片。

院裡的紫藤花也已花事殘儘，花落人傷懷。除了夜晚操琴，我不再常常坐於架下玩耍，更多時候，我隻是和紫月坐著看書或是寫我的簪花小楷。紫月極喜好我的字，邇來，來了興趣，也常和我一起寫著。

薛雪梅細諦聽著，兩眼浮泛而茫然，半響，隻沉沉吐出三個字“竇婕妤”。很久，又似自言自語隧道：“我和她無冤無仇，她為何要這般對我。我先前還迷惑，翠錦不過一個奴婢，怎的皇後孃娘還能體貼起她來呢。”

薛雪梅抬開端，淚眼盈盈地望著我，眼裡充滿了無窮感激與愧意。

我們幾人悄悄聽著她的報告，一時都感覺思路狼籍，無以言語。我幾次咀嚼著她說過的話，又將那日夜裡翠錦說過的話聯在一起，心中緩緩清楚起來，遂漸漸言說著，“枉你常日裡驕橫凶暴，不想竟是個胡塗的罷了。隻怕一早你就被人算計了，就是翠錦也不過隻是個棋子罷了。你們主仆二人皆早落入了彆人的圈套，隻是不自知罷了。”

待到晌午將近，碧春幸災樂禍地進門來喚著“常在快出去瞧瞧去吧，隻怕您也要嚇一跳呢。”

容麼見狀，又揚起手要打疇昔。我上前攔住她道：“姑姑部下包涵，她畢竟是皇上chong幸過的女子。本日不管為何到了這裡，您也要看在皇上的麵上饒過她一回。”

薛雪梅悠悠說著，“是她，是她出售了我。她在皇上麵前出言相證那金項圈是我的。皇上大怒，纔將我廢黜了。”說著，又嗚嗚哭起來。

薛雪梅抬起迷惑雙眸，眼中閃過一絲哀思道：“我之前是鬼迷心竅，那樣對待你們。現在已是愧責不已。落到今時本日，已是無話可說。隻是，要死也要死得明白，但請婉常在言明罷。”

我緩緩上前，向著她道：“你怎的到這兒來了？到底產生了甚麼事？”

我緩緩說著，“你常常喬裝拿嬌，奪了旁人的恩chong，**嬪妃無數，可皇上不過隻要一個。你將他生生從彆人的臥榻上搶走，有哪個不是將你恨之入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