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覺已是日照中天,幾人說道一翻,也皆都各自出了府門而回。
蕭煦接過藥方,命韓德海恭送黃太醫等出了王府。
韓德海喘著粗氣道:“快快請王爺前去寧馨堂去,夫人肚子疼得短長,怕是要生了。”
王府門奴大聲往裡通報導:“太妃駕到!”
蕭煦聽聞,也是吃緊跑將出來。隻見王侍臣和王文佑已上馬到了府門前。蕭煦笑盈盈迎了上去道:“丞相大人駕臨,小王不甚榮光啊。”說著,又轉向王文佑道:“嶽丈大人,請。”
黃茂禮向蕭煦行過禮,便翻開醫藥箱子,籌辦診查接生。
小海子悄悄走近,悄悄地說著,“王爺彆吹了,主子內心難過得緊。”
因著,蕭煦並不知情雁桃本是王侍臣的親侄女,隻當她是王文佑的親閨女。而王侍臣故意幫手曆練蕭煦,因而也叮嚀了雁桃和王文佑臨時未對蕭煦言明。
辰時剛過,一輛珠纓翠蓋輦車緩緩而來,前麵跟著四個小小巧巧的侍婢。
雁桃聽聞,臉上刹時漫上了一層欣喜笑意。蕭煦悄悄接太小紅毯,毯子裡一個小小的肉糰粉嘟嘟的,甚是敬愛。
蕭煦喚過碧雯將孩子抱下去看顧。
不過一炷香工夫,太病院婦科聖手黃茂禮便帶著兩個助手一道來了。
蕭煦悄悄頜首。
憐薇滿臉是粉飾不住的笑意道:“快進屋瞧瞧我孫子去。”
憐薇羞怯一抿:“你也要保重,彆讓我擔憂。”說著,揚首悄悄一擺,算是道彆。隻手腕上那掛瑩潤的珊瑚串珠兀自滴流委宛,晃得王侍臣的眼眶酸澀潮濕。
憐薇笑著睨一眼蕭煦,“都是做父親的人了,倒還和兒子吃起醋來。”
黃茂禮雙手托著一個小紅毯子,向著蕭煦道:“恭喜王爺,是個白白胖胖的小世子呢。”
王侍臣望一眼蕭煦,顯出幾分赧色道:“老臣忸捏,世子尊名還是得王爺親賜吧。”
已是端五將至的春末夏初時分。燕王府裡海棠似錦,杏花如雨,柳絮輕飄,新荷初露。一眼望去,端的是綠肥紅瘦,豔美絕倫,層層疊疊的濃蔭掩映下,亭台樓閣,若隱若現,有如蓬萊。
王侍臣哈哈笑道:“燕王好福分啊,方纔立下軍功,現在又喜得貴子,老臣和文佑自是要來討杯喜酒喝呢。”說著,一行三人進了王府。
蕭煦上前握住雁桃纖細雙手,道一聲:“夫人辛苦了。”
蕭煦輕扶憐薇道:“母妃把穩腳下,孫子正安睡著呢,母妃隻顧著孫子倒不看看兒子了。”
蕭煦喚太小海子,讓他和韓德海快馬去請太醫前來。這邊,碧雯和綠荷等丫環也忙著燒水籌辦。
王侍臣記得,那掛血紅的珊瑚串珠還是憐薇十八歲那年本身為她戴上去的。多少年了,真正伴隨在她擺佈的也就是那串珊瑚罷了……。
黃茂禮提筆飛舞幾下,拿著方劑向著蕭煦道:“夫人流血過量,需求好生補養,鄙人開了道方劑,夫人照著服用也就好了。”
王侍臣也沉沉隧道:“皇上向來冇有放心您和太妃,隻是多年來苦於冇有證據,下不到手。現在,用著您必然也得防著您了,此後,王爺要更加謹小慎微,切不成急於求成。”
憐薇寬坐半晌,隻聽得府門上又傳來,“丞相大人到!”
適時,隻見王府總管韓德海手提羊角宮燈向著這邊吃緊而來。小海子瞥見燈光人影也忙忙迎了疇昔道:“深更半夜的,是誰在那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