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奴也上前來為我悄悄拍著肩背。我見這倆丫頭今晚神情分歧昔日,心知,定是念奴將我昨晚受蕭煦逼迫的事奉告了碧春。
窗下,有短促的腳步聲傳來。遂即,門外想起一句短而重的話音,“開門!”
因著,我的得寵被棄,婉園畢竟是荒涼下去了。連念奴和碧春也懶了很多,晨起,她們並不灑掃拾掇,倒是樂得貪睡了,而常日裡,我也懶得懲罰,隻由著她們罷了。
亥時已過,他大抵是不會來了。我合上眼皮,迷濛間就要睡著了。
我瞪她一眼,想起蕭煦晨起拜彆時的景象,不由悲忿起來,道:“就你囉嗦,誰和你說他消氣了。他恨不得殺了我呢,他罵我,讓我去死。若不是放心不下蘭蘭,你覺得我還會賴在這婉園麼?”
他擁著我酣然睡去。垂垂地,我也撐不住渾身乏軟,迷迷濛濛地合上了眼。
我睨她一眼,“你懂甚麼?你瞧,他恨不得剝了我這身皮,他逼迫我,他這是在泄恨呢。”說著,撂起袖子和衣衿,隻見烏黑的肌膚上斑痕累累。
念奴急道:“奴婢不困,再陪蜜斯說說話兒罷。”
念奴剛強道:“奴婢不管,奴婢今晚就在這地上姑息一夜,不怕一萬,隻怕萬一。到時,他若再逼迫蜜斯,奴婢可不管他是不是王爺呢。”說著,將不知甚麼時候拿進我寢房的席子和衾被就要往地上鋪去。
我擁緊寢衣,雖是如火夏季,但朝晨的氣溫彷彿還是寒涼的。
我笑著戲謔她道:“死丫頭,你還當是在寒冬臘月裡呢。你如許是要熱死我麼?”
他背對著我愣住腳步,隻是一瞬,便又大踏步開門而去了。
屋外,夜色沉寂,月光昏黃。
念奴睜著一雙水靈靈的大眸子盯著天花板,喃喃道:“蜜斯,有奴婢躺在您身邊,您就放心睡吧。”說著,伸手替我掖了掖裡邊的被角,再摸了摸我的手。
念奴一把抹去淚水,歡樂一笑道:“是王爺,王爺昨晚來蜜斯房裡了?奴婢就曉得王爺捨不得不睬蜜斯的。”說著。還未等我發話,她便忘乎以是地站起了身子,上前攙著我,笑道:“這下可好了,王爺消了氣,那些丫頭小子又該返來了,婉園又要和疇前一樣熱烈了。”
他背對著我下了床榻,吃緊地胡亂穿戴一翻,便頭也不回地向著門口走去。
念奴為我將蠟燭移近了點,刺鼻的氣味將我嗆得咳嗽起來。碧春在門外聽得屋裡的動靜,吃緊出去,撫著我肩背,道:“王妃如何了?奴婢聞聲您咳得短長,是不是身子不舒暢了?”
念奴倉猝將蠟台搬去了窗棱下。我垂垂止住咳嗽,伸手拉著碧春道:“我冇事,就是被這蠟燭的氣味嗆著了,你快倒點水給我罷。”
碧春也道:“奴婢也不困,現在婉園人少活兒也少,園子裡的花草甚麼的,王妃也不要我們拾掇了,奴婢整日裡閒得慌,恰好陪著王妃坐坐。”
他一隻胳膊枕著我,另一隻自我腰間摟抱著,將我整小我圈在他的懷裡。我深深記得,他一貫是這個姿式與我同衾的。
一覺醒來,窗外小鳥委宛啁啾,陽光透過窗棱間灑進了寢房。我緩緩展開眼,細心聆聽一回,屋外悄悄無聲,想是丫頭們也還在酣眠罷。
我緩緩下了床榻。含了幾分肝火道:“你把我當甚麼人了?莫非在你心中,我也是一個輕賤的狐狸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