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被我如此一喊,已然失了方纔的強勢。屋外,又一陣暴風吹過,園子裡有斷裂的枯枝轟然掉落的聲響。他怔怔地望著我因悲忿而急劇顫抖的身子。他伸開雙手正要攬過我,我驀地退後一步,凝睇著他道:“你彆碰我。”
念奴被我這一句嗆得滿臉羞紅,遂即眼淚嘩嘩隧道:“蜜斯是要殺了奴婢罷。奴婢就是有天大的膽量也不敢對王爺有非分之心哪。”說著,揹回身,悶哼一句道:“何況奴婢也已有了心上人了。”
我更覺猜疑。拉著孃親的手搖擺道:“孃親急死婉兒了,到底是甚麼事呢,一會子煩心,一會子喪事的。你最知婉兒是個急性子的了。”
我睨一眼她道:“你想他了?你想他,便找他去,我又冇攔著你。”
眼看著,暮色已是沉沉。我彆了爹爹孃親和叔父嬸母等人,拉著碧春與綠荷坐了馬車往王府而回。
半夜,屋外暴風高文,偶爾有亮光劃向錦帳,接著,一聲急是一聲的悶雷滾過。刹時,豆大的雨點便清淩淩地敲擊著瓦楞。
孃親揚起一絲唇角,緩緩言說,“實在也並不是甚麼煩苦衷,說到底也還是喪事呢。隻不過你哥哥一向不承諾罷了。”
我心中泫然,又是朝中重臣之女,蕭煦要娶孟雅宜,因為她是重臣之女。哥哥要娶董玉祺,也是因為她是重臣之女。莫非人間隻要重臣之女才配有愛情?但是,轉念一想,畢竟紫月已是蕭煦的人了,哥哥再執念下去,隻怕會誤了畢生。
素兮明眸皓齒,粉麵含春。此時,一身湖藍戧銀米珠竹葉衣裙。頭上半綰著雙環髻,發間裝點些許晶瑩翠珠,既不俗氣,又不失嬌美。遠遠看著,她竟與我已有了六七分相像。
我冷靜一瞬,向著孃親道:“哥哥對月mm該是放下的時候了。轉頭,我會勸勸哥哥,禦史令媛甚好,讓他不要錯過了這門婚事。”
紫月看我一眼,淡淡道:“我們到了清心殿,公公通報說我與念奴帶了蘭蘭去看他,他便在紫光閣內說他正忙著批閱奏章,讓我們先返來了。”
我茫茫然地應了一個字“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