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下一句,“鳳飛遨遊兮四海求凰”,由降落穀底的宮調又轉而向上,連著升到第二個羽音,似是君子不再降落止步不前,而是重又鼓起勇氣,欲在四海以內尋到凰蹤,動力實足。
卻見得劉誌一邊撥弄琴絃,初時琴音降落,劉誌口中和著琴聲唱到,“有美人兮,見之不忘。”
“如何又成公子了?”劉誌知趙嫣臉嫩,不敢在美婦麵前叫本身“誌哥哥”,笑道。
“本日雖是寒食節,但老身寒疾未愈,我們食些熱食吧。不必多禮,嫣兒坐在我身邊吧。”美婦、劉誌、趙嫣彆離入了席。
趙嫣忙收住淚容,為美婦拭淚,慚愧道,“都是嫣兒不好,惹得夫人也陪嫣兒悲傷……”
趙嫣如何聽不懂這句話何意,羞紅著臉隻低頭用飯,三人便各自進了些晚膳。
劉誌將趙嫣帶到兩人常日所處後花圃中說道,“嫣兒,你先在這呆會,我和娘說會兒話就返來。”也不等趙嫣承諾,便轉入了博園朱紫屋中,留下趙嫣愣在原地。
“嫣兒另有一個哥哥……”接著美婦又扣問趙嫣在家中如何度日,兒時經曆,趙嫣也知今後便須奉告美婦,皆都照實答了,說及母親得病無藥,兄妹倆如何賣田買藥又葬母,又如何來到洛陽之時,已是淚水漣漣。
美婦卻大感欣喜,連連點著頭,又給趙嫣夾了很多菜食,劉誌一旁嘿嘿笑道,“娘,你還怕今後嫣兒不喚你娘嗎?”
看著才子淚湧,劉誌柔聲道,“嫣兒,你承諾了嗎?”
趙嫣雖不解美婦問這些有何企圖,仍恭謹地一一答了,卻又聽美婦道,“孩子,我聽誌兒說你的爹孃皆都過世了,家在冀州,我們還可算得上是同親,當真有緣,家中可另有何人嗎?”
卻聽得這句“有美人兮”,琴聲由宮商一起升至羽,似是君子初見到美人之時,一顆心本安靜無波,驀地如遇驚濤駭浪跳動不已;而“見之不忘”句琴聲在“徵羽”兩高音間盤桓盪漾,顯是男人見到美人後日夜念茲在茲,心中震驚,思之不忘。
卻見趙嫣猛地從亭邊坐起家來,口中喊著,“不,不!嫣兒願與你比翼偕飛,嫣兒不肯見你傷悲滅亡!”不知何時,趙嫣早已走到了劉誌身邊,兩手握著劉誌的左手。琴聲亦在此時戛但是止,劉誌抬開端去,隻見趙嫣兩眼儘是淚水,亦是高興,亦是衝動。
趙嫣點著頭,“我承諾了!”
趙嫣也不說話,隻悄悄地聽著琴音。她久在曹府,雖未請專門的琴師教習,卻聽得先生彈過些曲子,精通些琴理,隻聽劉誌彈的是滿角調,是將那正調慢上三絃一徽。
“你還叫‘夫人’嗎?”劉誌愣住了馬,調笑地望著趙嫣,趙嫣臉一紅卻說,“哼,不跟你說話了,總欺負我。”
“誌哥哥,你將我放下,先回宮吧,我本身回曹府……”二人進了洛陽城,趙嫣在頓時偏過甚對劉誌說道。
“誌哥哥,我早已將本身許了你,你可莫要彷徨。”趙嫣聽到此處心中悄悄急道,想罷卻滿臉羞得通紅。
“是嗎?本來兒……嗬……倒是我心急了……咳……”見劉誌惶急,美婦拿出絹帕掩口笑道,卻不由一陣咳嗽。
吃罷,劉誌牽著趙嫣的手便出了門,轉頭對美婦道,“我和嫣兒有些話說,說完便回宮了,您早些安息罷!”美婦笑著點頭心中卻非常喜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