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丁隨在薑述身後,孔氏開罵之時,就已按捺不住,此時聞言上前,雙手連番揮動,未等田家人反應過來,隻聽啪啪之聲傳來,孔氏一張粉臉頓時變形,兩腮又紅又腫,似是兩側臉上各長出兩張臉來。
薑丁聞令上前,不睬世人勸止,將門房重又扔入河中,有人上前來勸,薑述道:“你等不知景象,先讓這個主子在河中復甦一下,曉得大小貴賤再說。”
孔氏在內宅聽得動靜,不著名刺已經遞了出來,倉猝來到莊門禁止。孔氏到了莊門,一看門房被扔在水中,喝令下人將人打撈上來,藉此發作道:“薑家藉著誰的勢?竟然上門來欺我田家?”
薑述正色道:“姑父治家如此,田家或有大禍。”
薑述冷哼一聲,道:“田家倒是場麵得很,竟讓一名卑賤女子拋頭露麵支撐場麵。你這卑賤身份,能代表田家嗎?”
孔氏傲然道:“我是田家妾孔氏。”
這邊鬨騰起來,莊裡聽到動靜,一下湧出很多人。莊裡人出來一看,倒是薑家車駕臨門,有人識得薑述,趕緊上前扣問。薑述遞上名刺,指著河中仆人道:“這個主子不知仗了誰的勢,竟敢給我嘴臉看,還請通報姑丈,說我薑述來訪。”
薑戰方纔見地薑述去處皆含深意,生出講求之意,道:“清正勿要主次不分,我本日隻是陪客,述兒固然年幼,倒是薑家家主。”
孔氏被氣得兩眼冒火,氣急廢弛之際,明智全無,喝令仆人道:“擺佈快些脫手,給我打殺這個小兒!”
世人還想上前去撈,薑述喝道:“我方纔已經說了,你等冇聞聲嗎?凡事等我見過姑父再說。”
車駕在田莊大門停下,隨車仆人奉上薑述、薑戰兩人名刺。莊園門房已得孔氏叮囑,見是薑家來人,推托主家不在,用心不接名刺。薑戰脾氣樸直,見狀心生怒意,下了車駕走上前去,痛斥門房道:“你這不長眼的主子,薑家家主親臨,竟敢如何怠慢。如果誤了大事,定讓田清正剝了你的皮!”
薑述祖孫兩人出城,門路兩旁莊稼長勢喜人,農家於田間耕耘,郊野間不時響起宏亮歌聲,百姓辛苦當中得意其樂。薑戰歎道:“百姓最是樸素,整日辛苦勞作,豐年時僅得溫飽,若遇天災,便要離家逃荒,流浪失所,實是不易。”
門房不由麵露懼色,但因孔氏嚴令,內心猶疑一會,咬了咬牙,果斷不予理睬。薑述見狀,猜想門房應得了孔氏號令,謂薑丁道:“將此人扔到河裡。”薑丁受命上前,如捉小雞普通將門房提起,不睬他苦苦告饒,走到河邊徑直將他扔進河裡。
薑戰方纔受了下人刁難,內心便生怒意,又見孔氏那般模樣,心中肝火更盛。見到田希劈麵,便欲扔下供狀與薑述歸去,扭頭卻見薑述先前刁悍之氣早消,眼神敞亮,神采不慍不火,氣度雍容風雅,驚奇之餘暫不發作,靜觀薑述去處。
薑述年紀雖小,身份倒是薑家家主,還是田希妻侄,在田家是表少爺身份,世人皆是下人,見薑述倔強,不敢再動,眼睜睜瞧著門房在水裡撲騰。
田希來到門口之時,恰好聽到孔氏命令,心火騰得燒將起來,心道孔氏小戶出身,公然見不得大場麵,行事這般魯莽,如何掌管家事?薑家固然低調,數百年都是青州第一家屬,秘聞深厚,薑述如有毀傷,兩家之仇如何化解?所謂“殺人一千,自損百”,薑田兩家相鬥,終究必是兩敗俱傷之局,孔氏不知深淺,田希身為大族家主,怎能不顧忌後續之事?關頭時候出麵喝住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