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述得了免罪金牌，這纔開口道：“自是要助殿下即位。”

蔡邑恍然大悟，歎道：“小友於情麵油滑，比老夫高超很多，多謝指教。”

蔡邑數日清算停妥，薑述派人送蔡邑一家前去臨淄，每日到宮中伴隨劉辯學文習武。俄然何後傳召，命薑述前去見駕。薑述進宮多次，卻從未見過何後，聞召不免犯起嘀咕。來到慈安殿內院，宮女讓薑述自行出來。薑述內心更是不安，心機彆鬨出白虎節堂之類情節，入殿以後見內裡並無宮女，心中正在猜忌，昂首瞥見何後身著便袍坐在案幾前麵。

薑述又道：“自先生入獄今後，鄙人四周探聽，未聞有為先生上書免罪者。為何？”

蔡邑深思半晌，臉上俄然暴露氣憤之色，半晌方道：“小友之意，老夫心領。朝堂暗中，非老夫所能擺佈，留在朝中徒增沉悶。然老夫此去青州，路途遙遙，都城另有故舊，最好見上一麵。”

蔡邑通達之人，既已答允，當場在薑述家中備好香案，收下薑述為徒。蔡邑才調出眾，不但精通文學，又善於琴棋書畫，當世大儒皆不能相提並論。薑述不需經義詩賦方麵的教員，琴棋書畫卻無合適人指導，閉門造車，是以停頓甚微。

劉辯回宮交旨，薑述直接將蔡邑接到本身住處。蔡琰母女見蔡邑出獄，不由欣喜非常。蔡邑洗完澡換了衣服，出來謝薑述道：“必是小友去求殿下，保得老夫出獄，多謝小友互助之恩。”

何後又道：“如果協兒爭位，你當如何？”

薑述聞言一怔，心想萬年公主長相清麗，固然還未長開，今後必是一名絕美才子，又想天下崩亂之時，皇家公主名號亦可集合民氣，如此就得設法辭去田氏那門婚事。薑述心中有了定奪，又省起一事，道：“多謝娘娘美意，公主封邑何地？”

薑述此時拜蔡邑為師，名譽更是暴漲。蔡邑因為上書寺人而貶職，正處於人生低穀期間，薑述拜師目標顯得非常純粹，隻是為了學問，而與功名利祿無關。蔡邑不畏權勢，固然貶職，在士民氣中職位未跌反增，師生兩人清名一時無雙。

何後覺得薑述要討青州治所臨淄，臨淄人丁稠密，貿易發財，的確是個好去處。不料薑述所答大出料想以外，不求繁華之地，反求東萊荒涼之郡，不由心生獵奇，問道：“聽聞東萊荒涼，地廣人稀，為何為公主求此下郡？”

何後問道：“何地為佳？”

何後不由樂得笑出聲來，這少年想得但是長遠，尚未成人，卻已想到大哥之時。心中策畫，求這東萊之地為封邑，倒駁詰辦之事，當下應道：“孤會向陛下請旨。”

獄吏號召一聲，蔡邑昂首看時，才發明劉辯、薑述進室。劉辯拿出聖旨，道：“犯官蔡邑以下犯上，吼怒朝堂，免除現任職官，貶去青州國粹擔負學督。”

薑述道：“先生之職以修史為要，堂上諸公辦理政務，先生為何出麵奏言？”

薑述笑道：“先生此次入獄，可有人在朝上求免？”

薑述點頭道：“先生既知世態炎涼，得誌之時何必自尋沉悶？此時先生已被寺人督為眼中釘，即便知己老友前來，若為寺人偵知，擔憂會受先生連累。”

蔡邑長笑一聲，道：“既然小友不棄，老夫自當從命，收得如此佳徒，此生複有何憾？”

蔡邑神采暗淡，長歎一口氣，道：“世態炎涼，也是人之常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