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汝父祭日將到，能為父親寫祭文否?”周氏道。

周氏見薑述用特彆標記計算，用時不長尋犯弊端之處，有些半信半疑，讓婢女請總賬房過來。薑家家大業大，統共有五位賬房，除了這位總賬房，其他四位賬房各管一攤，合作明白。

帳本是用蔡候紙製成，右緣鑽了六個小孔，用細麻繩捆製，與後代帳本形狀全然分歧。薑述翻看此中內容，其內所用並非阿拉伯數字，而用漢字謄寫，記錄非常煩瑣，厚厚一本賬隻記了一月家用。薑述大抵翻完，道：“這是記錄家用支出的流水賬。”俄然看到此中一處較著不對，心中默算一會，道：“此處有誤。”

周氏指著薑述麵前的帳本，道：“述兒方纔說此賬差了五兩一錢銀子，讓你來覈算一下。”

周氏內心歡樂，又問道：“述兒現在能文否？”

“1000錢。”此題太易，薑述不假思考答道。

“三錢分。”此題亦易，薑述未曾動筆。

薑述中文字科畢業，寫文章天然不是難事，不假思考道：“能。”

薑戰才學出眾，見薑述所書字體，倒是見所未見，筆劃娟秀，筆意薄弱，令人賞心好看，道：“真是好字，述兒所書師從何人？”

周氏接過話頭，非常高傲地說道：“述兒乃天授也。”

薑述明白本日若不弄出文章，方纔所編來由會顯得有些牽強，讓民氣生迷惑。薑述當即讓小婢取來筆墨紙張，用阿拉伯數字開端筆算起來。流水賬實是普通的加減法，計算起來非常簡樸，兩刻鐘不到算出成果，尋出四周弊端，銀錢相差五兩一錢。

古時賬房與當代財務分歧，大多存在一些貓膩，隻要不過分度，同業之間普通不會揭底。總賬房曉得行規，也知帳本多少都有弊端，但說薑述查出賬來倒是不信，覺得夫人從內裡請人查賬，擔憂本身麵上丟臉，而飾辭薑述所為。

小婢此時取了帳本送來，周氏遞給薑述，問道：“述兒，此為何物？”

總賬房程度雖高，但是古時計算效力甚低，查賬時隻查關頭帳本，小賬若從總綱上看不出非常，普通隻是抽查。家用帳本屬於小賬，又非常煩瑣，普通很少查對。婢女方纔取走一本帳本，現在夫人又派人來召，總賬房覺得賬目出了題目，忐忑不安地來到前廳，道：“主母有何叮嚀？”

薑述不假思考，道：“正東，約二百裡。”

老賬房道：“恕小的無禮，就教少主幾個題目。”

聞聽如此異事，周氏不由驚詫，道：“授你者何人？授何知識？”

“述兒曾經扣問，神人隻是不答。（..)所授知識很雜，天文、地理、文學、法術、兵法均曾觸及。”薑述正色答道。

薑述道：“略通。”

薑戰與薑述祖父同父同母，平輩兄弟七人，以他文名最好，因受黨禍連累，近年離職在家。薑戰與薑述父親薑乩固然隔著一輩，但因年紀相仿，乾係最是密切。當初族人肇事之時，還是薑戰著力，又有田家支撐，才讓周氏站穩腳根，是以與嫡長房乾係最好，因為無子，對薑述最是心疼。開初見薑述進房報告，不知內幕，待弄清祭文為薑述所作，不由大是驚奇，拿來讀了一遍，不由拍案而起，道：“吾家千裡馬也。”

周氏表情高興，望著薑述出門，心中非常欣喜，又想起大姑一事，又煩心起來，心道大姑如果遭人讒諂，得找個明眼人來指導一下，忽記起六叔薑戰曾任青州賊曹掾史，見多識廣，或有妙招能解大姑之厄。想到此處，周氏心中立時亮堂起來，打發人速請薑戰前來商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