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日,袁熙、高乾皆領軍到城外,屯兵三處,每日出兵與操相持。尚屢敗,操兵屢勝。至建安八年春仲春,操分路攻打,袁譚、袁熙、袁尚、高乾皆大敗,棄黎陽而走。操引兵追至冀州,譚與尚入城死守;熙與於離城三十裡下寨,虛張陣容。操兵連日攻打不下。郭嘉進曰:“袁氏廢長立幼,而兄弟之間,權力相併,各自樹黨,急之則相救,緩之則相爭;不如舉兵南向荊州,征討劉表,以候袁氏兄弟之變;變成而後擊之,可一舉而定也。”操善其言,命賈詡為太守,守黎陽;曹洪引兵守官渡。操引雄師向荊州進兵。
袁紹聞袁尚敗回,又受了一驚,舊病複發,吐血數鬥,昏倒在地。劉夫人慌救入臥內,病勢漸危。劉夫人急請審配、逢紀,直至袁紹榻前,商討後事。紹但以手指而不能言。劉夫人曰:“尚可繼後嗣否?”紹點頭。審配便就榻前寫了遺言。紹翻身大呼一聲,又吐血鬥餘而死。先人有詩曰:“累世公卿立大名,少年意氣自縱橫。空招豪傑三千客,漫有豪傑百萬兵。羊質皋比功不就,鳳毛雞膽事難成。更憐一種悲傷處,家難徒延兩弟兄。”袁紹既死,審配等主持喪事。劉夫人便將袁紹所愛寵妾五人儘行殛斃;又恐其陰魂於地府之下再與紹相見,乃髡其發,刺其麵,毀其屍:其妒惡如此。袁尚恐寵妾家眷為害,並收而殺之。審配、逢紀立袁尚為大司馬將軍,領冀、青、幽、並四州牧,遣使報喪。此時袁譚已出兵離青州,知父死,便與郭圖、辛評商討。圖曰:“主公不在冀州,審配、逢紀必立顯甫為主矣。當速行。”辛評曰:“審、逢二人,必預定霸術。今若速往,必遭其禍。”袁譚曰:“若此當何如?”郭圖曰:“可屯兵城外,觀其動靜。某當親往察之。”譚依言。郭圖遂入冀州,見袁尚。禮畢,尚問:“兄何不至?”圖曰:“因抱病在軍中,不能相見。”尚曰:“吾受父親遺命,立我為主,加兄為車騎將軍。目下曹軍壓境,請兄為前部,吾隨後便調兵策應也。”
卻說袁尚自斬史渙以後,自大其勇,不待袁譚等兵至,自引兵數萬出黎陽,與曹軍前隊相迎。張遼搶先出馬,袁尚挺槍來戰,不三合,架隔遮攔不住,大敗而走。張遼乘勢掩殺,袁尚不能主張,吃緊引軍奔回冀州。
圖曰:“軍中無人商討良策,願乞審正南、逢元圖二報酬輔。”尚曰:“吾亦欲仗此二人遲早畫策,如何離得!”圖曰:“但是於二人內遣一人去,何如?”尚不得已,乃令二人拈鬮,拈著者便去。逢紀拈著,尚即命逢紀齎印綬,同郭圖赴袁譚軍中。紀隨圖至譚軍,見譚無病,心中不安,獻上印綬。譚大怒,欲斬逢紀。郭圖密諫曰:“今曹軍壓境,且隻款留逢紀在此,以安尚心。待破曹以後,卻來爭冀州不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