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呼:“開門!”審配認得是李孚聲音,放入城中,說:“袁尚已陳兵在陽平亭,等待策應,若城中兵出,亦舉火為號。”配教城中堆草放火,以通音信。孚曰:“城中無糧,可發老弱殘兵並婦人出降;彼必不為備,我即以兵繼百姓以後出攻之。”配從其論。
郭圖謂袁譚曰:“曹操以女許婚,恐非真意。今又封賞呂曠、呂翔,帶去軍中,此乃樊籠河北民氣。後必終為我禍。主公可刻將軍印二顆,暗令人送與二呂,令作內應。待操破了袁尚,可乘便圖之。”譚依言,遂刻將軍印二顆,暗送與二呂。二呂受訖,徑將印來稟曹操。操大笑曰:“譚暗送印者,欲汝等為渾家,待我破袁尚以後,就中取事耳。汝等且權受之,我自有主張。”自此曹操便有殺譚之心。
且說袁尚與審配商討:“今曹兵運糧入白溝,必來攻冀州,如之何如?”配曰:“可發檄使武安長尹楷屯毛城,通上黨運糧道;令沮授之子沮鵠守邯鄲,遙為援助。主公可進兵平原,急攻袁譚。先絕袁譚,然後破曹。”袁尚大喜,留審配與陳琳守冀州,使馬延、張顗二將為前鋒,連夜起兵攻打平原。
審配設想死守,法律甚嚴,東門守將馮禮,因酒醉有誤巡警,配痛責之。馮禮挾恨,潛地出城降操。操問破城之策,禮曰:“突門內土厚,可掘隧道而入。”操便命馮禮引三百懦夫,夤夜掘隧道而入。卻說審配自馮禮出降以後,每夜親身登城點視軍馬。當夜在突門閣上,瞥見城外無燈火。配曰:“馮禮必引兵從隧道而入也。”急喚精兵運石擊突閘門;門閉,馮禮及三百懦夫,皆死於土內。操折了這一場,遂罷隧道之計,退兵於洹水之上,以候袁尚回兵。袁尚攻平原,聞曹操已破尹楷、沮鵠,雄師圍困冀州,乃掣兵回救。部將馬延曰:“從通衢去,曹操必有伏兵;可取巷子,從西山出滏水口去劫曹營,必得救也。”尚從其言,自領雄師先行,令馬延與張顗斷後。早有細作去報曹操。操曰:“彼若從通衢上來,吾當避之:若從西山巷子而來,一戰可擒也。吾料袁尚必舉火為號,令城中策應。吾可分兵擊之。”因而分撥已定。卻說袁尚出滏水界口,東至陽平,屯軍陽平亭,離冀州十七裡,一邊靠著滏水。尚令軍士堆積柴薪乾草,至夜燃燒為號;遣主簿李孚扮作曹軍都督,直至城下。
卻說操宗子曹丕,字子桓,時年十八歲。丕初生時,有雲氣一片,其色青紫,圓如車蓋,覆於其室,整天不散。有望氣者,密謂操曰:“此天子氣也。令嗣貴不成言!”丕八歲能屬文,有逸才,博古通今,善騎射,好擊劍。時操破冀州,丕隨父在軍中,先領隨身軍,徑投袁紹家,上馬拔劍而入。有一將當之曰:“丞相有命,諸人不準入紹府。”丕叱退,提劍入後堂。見兩個婦人相抱而哭,丕向前欲殺之。恰是:四世公侯已成夢,一家骨肉又遭殃。未知性命如何,且聽下文分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