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說敗軍回見曹仁,報說:“二呂被殺,軍士多被活捉。”曹仁大驚,與李典商討。典曰:“二將欺敵而亡,今隻宜按兵不動,申報丞相,起大兵來征剿,乃為上策。”仁曰:“不然。今二將陣亡,死折很多軍馬,此仇不成不急報。量新野彈丸之地,何勞丞相雄師?”典曰:“劉備人傑也,不成輕視。”仁曰:“公何怯也!”典曰:“兵法雲知彼知己,百戰百勝。某非怯戰,但恐不能必勝耳。”仁怒曰:“公懷貳心耶?吾必欲活捉劉備!”典曰:“將軍若去,某守樊城。”仁曰:“汝若分歧去,真懷貳心矣!”典不得已,隻得與曹仁點起二萬五千軍馬,渡河投新野而來。恰是:偏裨既有輿屍辱,主將重興雪恥兵。未知勝負何如,且聽下文分化。
玄德命去鞍牽於堂下。單福曰:“此非的盧馬乎?雖是千裡馬,卻隻妨主,不成乘也。”玄德曰:“已應之矣。”遂具言躍檀溪之事。福曰:“此乃救主,非妨主也;終必妨一主。某有一法可禳。玄德曰:願聞禳法。“福曰:公意中有仇怨之人,可將此馬賜之;待妨過了此人,然後乘之,天然無事。“玄德聞言變色曰:公初至此,不教吾以正道,便教作利己妨人之事,備不敢聞教。“福笑謝曰:向聞使君仁德,未敢便信,故以此言相試耳。“玄德亦改容起謝曰:“備安能有仁德及人,惟先生教之。”福曰:“吾自潁上來此,聞新野之人歌曰‘新野牧,劉皇叔;自到此,民豐足。’可見使君之仁德及人也。”玄德乃拜單福為智囊,調練本部人馬。卻說曹操自冀州回許都,常有取荊州之意,特差曹仁、李典並降將呂曠、呂翔等領兵三萬,屯樊城,虎視荊襄,就探看真假。時呂曠、呂翔稟曹仁曰:“今劉備屯兵新野,招軍買馬,積草儲糧,其誌不小,不成不早圖之。吾二人自降丞相以後,未有寸功,願請精兵五千,取劉備之頭,以獻丞相。“曹仁大喜,與二呂兵五千,前去新野廝殺。
玄德聞歌,暗思:“此人莫非水鏡所言伏龍、鳳雛乎?”遂上馬相見,邀入縣衙。問其姓名,答曰:“某乃潁上人也,姓單,名福。久聞使君納士招賢,欲來投托,未敢輒造;故行歌於市,以動尊聽耳。”玄德大喜,待為上賓。單福曰:“適使君所乘之馬,再乞一觀。”
卻說玄德躍馬過溪,似醉如癡,想:“此闊澗一躍而過,難道天意!”迤邐望南漳策馬而行,日將沉西。正行之間,見一牧童跨於牛背上,口吹短笛而來。玄德歎曰:“吾不如也!”遂立馬觀之。牧童亦停牛罷笛,熟視玄德,曰:“將軍莫非破黃巾劉玄德否?”玄德驚問曰:“汝乃村僻小童,何故知吾姓字!”牧童曰:“我本不知,因常侍師父,有客到日,多曾說有一劉玄德,身長七尺五寸,垂手過膝,目能自顧其耳,乃當世之英雌,今觀將軍如此模樣,想必是也。”玄德曰:“汝師何人也?”牧童曰:“吾師覆姓司馬,名徽,字德操,潁川人也。道號水鏡先生。”玄德曰:“汝師與誰為友?”小童曰:“與襄陽龐德公、龐統為友。”玄德曰:“龐德公乃龐統何人?”孺子曰:“叔侄也。龐德公字山民,長俺師父十歲;龐統字士元,少俺師父五歲。一日,我師父在樹上采桑,適龐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