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兒當時恰是這般應對。”薑維裝著無法的模樣，道：“豈料先祖公...先祖公他說...他說...”

薑母指著北鬥星，問道：“我兒，你少時曾隨大儒鄭玄公的弟子學經，可知這北鬥七星，有何學問麼？”

薑母忽轉過身子，問道：“莫非是漢室宗親，中山靖王以後，當明天子皇叔劉備劉玄德乎？”

薑維當下點頭道：“母親既有此意，兒也不肯祖宗蒙羞。此事就此定下，待兒細細運營，以保萬無一失。”

“也罷，既來之，則安之！”

前人敬天法祖，都信賴先人托夢一說。薑維乃天水薑氏這一支獨傳的嫡子，薑母已是認定薑維此番必是得了先祖托夢，怕是有要事相告，是以忙詰問道：“先祖公可曾說了甚麼？”

薑母端坐正色道：“先祖之誌豈能輕違。你身為薑氏後輩，當以門楣家聲為先，莫覺得娘為意。何況我兒技藝高強，薑文薑武兩個也是靠得住的，有你們在身邊，為娘不怕。”

薑維端坐正色道：“剛纔兒夢見一群人擺佈分立，當中一名乃是武將打扮，鬚髮皆白，神采莊嚴，手持我薑家獨傳的八麵威風槍，直喚我為薑家小子。”

薑母天然點頭稱是。

薑母思考半晌，遊移道：“傳聞我天水薑氏先祖睢公不苟談笑，壽至八十，白髮童顏，與你所說之人，到是有些類似……”忽又驚奇道：“莫不是是先祖公托夢？我兒，你在夢中還見了甚麼了，快快道來！”

薑維應了聲，又道：“這位將軍身後襬布分立十數人，嗯，十1、十2、十三，不錯，連帶這位將軍一起，共是十四人無疑。最遠處兩人，瞧著像是阿爺和阿爹，隻是倉促間看不逼真，難以肯定。”

“鬥柄指向南邊，莫非先祖公表示其處有明主乎？我兒，南邊現在為何人所據，你且說來？”薑母畢竟是婦道人家，隻知天下諸侯林立立，她不識地理，對東南西北方向倒是全然不知。

他逼迫本身睡下，這一夜酣然無語。

薑維歎了口氣，道：“剛纔夢中，先祖公豎指戳兒，言我薑氏屢受國恩，滿門忠烈，問我本日為何助紂為虐，汙了家門名聲，還罵兒是不忠不孝的子孫。”

薑母又點頭稱是。

薑維道：“此去東南邊向揚州一帶，為吳侯孫權統統，往西南去，為荊益二州，當下為漢中王劉備所領。”

薑維假裝著張望一番，答道：“鬥柄所指，南邊無疑。”

不過想到本身身負重擔，心中又稍稍安寧了一些。

“這便是了，這便是了！”薑母站起家來，神采甚是衝動，道：“先祖睢公昔日跟隨光武大帝轉戰南北，解甲歸田後定居天水，開枝散葉，至你已是一十五代，你夢中所見這一十四人，定是我天水薑氏列祖列宗無疑。我兒，這是先祖公顯靈，托夢於你啊！”

當下恰是盛暑夏季，鬥柄指南。針對母親畏敬先人的心機，操縱這個簡樸的天文知識，終究壓服家人。貳心中本來非常歡暢，隻是不經意間牽動母親心底深處最刻骨之思念，終又有些自責不忍。

薑母見狀，訕訕道：“仲奕他即已和先祖團聚，有列祖列宗照看，又豈會不好？倒是為娘多言了。夜深了，我兒且去安息罷。”

隻見蒼穹漆如墨染，群星皆黯，隻北鬥七星長明仍舊。

“先祖公倒是說了甚麼，哎呀，可急死為娘了。”薑母方寸大亂，現在當真如坐鍼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