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禪讓還是奪位？”

這是高智商的人會問的題目麼？這麼敗興的低能題目令君少憂有些想笑，卻在瞥見郭嘉眼裡固執的刹時熄了笑意，現在他方曉得，郭嘉此問或有打趣但也有當真的成分在此中。

“可貴浮生一日醉。”郭嘉微微偏了一下頭，然後又飲了一口酒，笑意迷濛：“存亡醉夢，方可得償所願，既如此，嘉為何不一醉方休？”

是的，不是不會，而是不能。

“總歸劉協必然能登基，不管何種體例。”和君少憂混久了，郭嘉早已把對帝王的畏敬之心消逝的一乾二淨，現在叫起皇室中人的名諱，那是一口一個順。

認識到被擺佈的心智，君少憂本來冷酷的神采更添了一絲凜冽的冰冷，也讓郭嘉在君少憂沉默之間垂垂升起的一絲希冀完整破裂。

一絲含笑溫和了君少憂的冷硬的俊容，卻讓回望的郭嘉感覺分外刺心，隻是他一樣綻了一抹君少憂從未說過卻一向愛好的明朗笑容：“看來少憂已等不及看當今殿下展雄武明君之姿了。”

君少憂挑眉：“一願世清平，二願身常健？”

“少憂，這天下便有你坐鎮，諸侯也已壓不下內心的野望了。”不甚在乎的抹去狀似被嗆出的潮濕，郭嘉席地而坐撐著下顎看向腳下的蔥蘢之林忍不住哂笑了一番，這人間，當人手中握有兵權和權勢的時候，野心的收縮又豈是神鬼能阻的呢？除非此人真的能為此血儘天下諸侯，但是他曉得，君少憂不能。

郭嘉還是這麼喜好一針見血，君少憂一笑：“那就要看劉辨有幾分聰明有幾分惜命了。”

“諾。”

“奉孝，你醉了。”對著已經幾近相抵的人，君少憂神采穩定，語氣穩定，就連站姿亦未曾動過一下。

劉協麼？心下微楞，君少憂也不辯白郭嘉會的錯的意義，隻又添了兩分笑意岔開了話題：“你我已經有幾年未曾把盞，不若就撿本日一飲如何？”

看著清湛的眼泛著平時未曾有的絲絲瑰麗，更在酒意感染之下迷迷濛濛，竟彆有一番純然之態，君少憂凝目自問，情入迷障的人，便是這番模樣麼？

“失不失魂的我不曉得，不過這位置我倒是曉得他坐不了多久了。”

拿過郭嘉舉在手裡的酒壺，君少憂又遞了他才喝了兩口的酒壺疇昔。

“奉孝所言，然也。”

“是，袁術已領軍出了京畿，曹操親領陛下聖旨請了董卓入宮，但據探子從宮內傳來的資訊，陛下似有失神之症。”

哪怕是為了磨練劉協也隻需留下一兩個也就是了，不然也不必費那麼多的工夫在軍卒之上了，對此郭嘉做出的猜想就是君少憂雖有殺人無形的手腕卻被世人所不知的東西所製約，乃至於他隻能迂迴而進。

“這人間除少憂此處，嘉再也尋不到令嘉心醉欣悅之物，如何能不急？”說罷，抬手間又是孔殷的一口，這一次比方纔還要孔殷，因而這一嗆竟是嗆出了聲音，便連臉上也呈現了一絲痛苦的神情，刹時緊閉上的眼同時也沁出了一滴淚水。

“奉孝，你可有甚麼心願麼？”看著席地而坐的郭嘉，君少憂將本身靠在了身後的樹乾上高聳的問道。

握著君少憂的手，郭嘉表情愉悅可想而知，但在這愉悅當中卻也添了一絲苦澀，僅僅一點不回絕的觸碰便讓他如此，可見此情求的寒微，可就是如此他也放不開，放不開便隻能在他麵前折了本身的傲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