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嘉看了君少憂半晌，然背工一揮：“下去再探。”

如果與本身為敵麼？君少憂想起了大唐的安史之亂，彼時他的仇敵都在一場又一場兵災當中倒在了他的腳下，他手中的刀在抬起落下之間除開初次殺人時的不適以後就再未曾有過一絲躊躇，但現在麵對一個還冇有成為實際的題目，他卻有些無言以對，貳心知，這無言以對不是因為這個題目，而是因為發題目的這小我。

“可貴浮生一日醉。”郭嘉微微偏了一下頭，然後又飲了一口酒，笑意迷濛：“存亡醉夢，方可得償所願，既如此，嘉為何不一醉方休？”

拿過郭嘉舉在手裡的酒壺，君少憂又遞了他才喝了兩口的酒壺疇昔。

這是高智商的人會問的題目麼？這麼敗興的低能題目令君少憂有些想笑，卻在瞥見郭嘉眼裡固執的刹時熄了笑意，現在他方曉得，郭嘉此問或有打趣但也有當真的成分在此中。

大唐的釀酒工藝遠比大漢先進，但也不會一壺就能讓素愛杯中之物的郭嘉喝醉，但郭嘉恰好有了醉意，乃至這醉意在他又灌了幾口酒後變得更加較著。

“少憂，這天下便有你坐鎮，諸侯也已壓不下內心的野望了。”不甚在乎的抹去狀似被嗆出的潮濕，郭嘉席地而坐撐著下顎看向腳下的蔥蘢之林忍不住哂笑了一番，這人間，當人手中握有兵權和權勢的時候，野心的收縮又豈是神鬼能阻的呢？除非此人真的能為此血儘天下諸侯，但是他曉得，君少憂不能。

郭嘉一愣，隨即便朗聲大笑起來：“昔暴秦亂天下，陳勝吳廣順民而起言曰貴爵將相寧有種乎，少憂覺得然否？”

哪怕是為了磨練劉協也隻需留下一兩個也就是了，不然也不必費那麼多的工夫在軍卒之上了，對此郭嘉做出的猜想就是君少憂雖有殺人無形的手腕卻被世人所不知的東西所製約，乃至於他隻能迂迴而進。

“奉孝，你醉了。”對著已經幾近相抵的人，君少憂神采穩定，語氣穩定，就連站姿亦未曾動過一下。

“袁紹尚在京中。”

“總歸劉協必然能登基，不管何種體例。”和君少憂混久了，郭嘉早已把對帝王的畏敬之心消逝的一乾二淨，現在叫起皇室中人的名諱，那是一口一個順。

看著清湛的眼泛著平時未曾有的絲絲瑰麗，更在酒意感染之下迷迷濛濛，竟彆有一番純然之態，君少憂凝目自問，情入迷障的人，便是這番模樣麼？

郭嘉目光清湛，眉宇之間卻狂放不掩，君少憂微頓卸了臉上半掩的麵紗，頃刻一張冷酷的俊顏就完整透露在了郭嘉麵前。

聽著意有所指的話，目光滑過那自眼角滑出的眼淚，君少憂一樣抬起手悄悄的飲了一口，而早已風俗的辛辣卻在此時令他如鯁在喉。

沉默的接過君少憂手中遞來的酒壺，郭嘉抬頭便是一大口，喉間被辛辣刮過，嗆的郭嘉眼底發紅。

“不過也不是冇有萬一。”語一頓，郭嘉又輕嘖了一聲，低頭把玩起了一向被他握在手裡的那隻手。

“是。”

“莫非現在奉孝已改當年之願？”

郭嘉還是這麼喜好一針見血，君少憂一笑：“那就要看劉辨有幾分聰明有幾分惜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