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若真,黃家必受嚴懲。被打死的老虎嚇不得人!”
陳褒毫不躊躇地答道:“諾!”
“那人名叫吳叔,是黃家豢養的一個劍客,精通潛行之術,通懂各處所言。小人在本亭路上遇見他,便請他吃酒,他卻執意不肯。小人在黃家時,知他是最好喝酒的,因此生疑,拐彎抹角問他來我們亭中何為。”
莫說一個鄉中首富的高家,就是橫行郡縣的黃家,在對上荀氏的時候也要衡量三分。何進貴為太守,朱紫之兄,對荀氏尚且客客氣氣,上任之始就主動拜訪,在客歲黨錮稍解後,更是再三延請被解錮的荀氏族人退隱,所為者何?不就是圖荀氏之名麼?
荀貞沉吟不語。
繁尚也在獄內,站在武貴的中間,抓著他的手,拿著一根大針往他指甲間比劃。
荀貞聽得胡塗,但很快就想明白了。
當時天已大亮,來入犴獄中,卻覺冷暗潮濕。
那武貴不複對勁,驚嚇失容,急不擇言地說道:“亭長,亭長!小人斷無一字是假!不信,能夠去問!”
程偃忍了又忍,終忍不住,低聲問道:“荀君,探瞭然高家的秘聞後,再如何辦?”
“你說有大財賄送我,便是這批良馬麼?”
繁譚上前,拉住他的衣袖,說道:“荀君,看他不似說假,擺佈無事,你便見一見他吧!”
“冇有。”
荀貞不置可否,問道:“踩點兒?踩甚麼點兒?”
繁家兄弟大喜,說道:“荀君謹慎,正該如此!”
程偃想了想,感覺荀貞說的有事理。
荀貞問武貴:“你說那吳叔來我們亭中踩點兒,黃家但是籌算在本亭脫手麼?”
程偃欲待分辯,躊躇地看了看陳褒、杜買、黃忠等人。荀貞道:“你與我來後院細說。”
次日,是練習的日子。
“是。”
“何事鎮靜?”
他能夠忍耐周恂家奴的小覷,也能夠不介懷馮溫的傲慢無禮,但卻毫不能坐看程偃被迫獻妻。前二者能夠解釋美化為“胸懷寬廣,有容人之量”,而後者倒是純粹地受辱、被淩辱了。固然受辱的、被淩辱的是程偃,但一個不能為部下出頭的下屬,算甚麼下屬?
“武貴那廝說有樁大財賄要獻給你!”
也難怪程偃憂恐,俗雲:“寧負二千石,無負豪大師”。黃家藉助天子乳母程夫人的權勢,放肆處所,威行郡縣。
“那個?”
“高家的保役?陽翟黃氏?放債的不是高家?”
荀貞恍然,本來如此!他問道:“那又如何?”
荀貞打眼一掃,已知根底,心道:“必是繁家兄弟聽他提及財賄,怕是詐人,故此拿烙肉、刺甲嚇他。他有膽闖孀婦門,卻冇種熬刑。烙肉、刺甲還冇用,就驚駭不住了。也罷,先聽聽他有何言辭。”他來問話是推不掉繁譚的再三要求,說實話,他是底子不信賴的。
繁家兄弟麵麵相覷:“此話何意?”
兩人來到後院,為免得前院人聽到,走到最裡頭的牆下站定說話。
荀貞這才教程偃又輕聲將事情講了一遍,對陳褒說道:“阿褒,高家仗勢欺人,我們不能讓步。他雖自稱黃氏嘍囉,我卻也不懼。”嘲笑了一聲,道,“莫說他高家,便是黃家,也不可!……,不過話說返來,此事究竟是黃家的主張還是高家的意義,需得先探查清楚。……,阿偃明日要將他的老婆載來舍中,不便探聽,此事就交給你了。你明天和阿偃一前一後,分去鄉亭,最好能將那保役找到,問清真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