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幕看著胭脂默不出聲, 靠著椅扶一手固執摺扇, 一手悄悄摩挲著扇下的白玉墜子,手指苗條皙白,襯得白玉墜子更加都雅。
蘇幕漫不經心腸看著,視野漸漸掃過她的眉眼,微微顫抖的眼睫,在她青澀軟嫩的麵上流連了幾番,最後落在了鮮嫩欲滴的唇瓣,半響才輕啟了薄唇,慢條斯理評道:“中庸之姿。”
不過半晌,幾個小廝便從院子裡抬了一口大鍋沸水過來,又鄙人頭擺了火堆,將那大鐵鍋架在上頭,一鍋水頓時沸氣騰騰,一大串白煙隻往上冒。
堂中一片嘩然聲,此人好是心狠,這麼個年紀少的青澀小娘子竟這般糟蹋,這水燒得這般沸,伸出來哪另有好皮?可不是當即就煮熟了嗎,這般未免過分殘暴了!
“我問你了嗎?”蘇幕轉過甚麵無神采地看著曹班主,語氣淡得跟風過無痕普通,可裡頭的不悅就是個聾子也聽得出來。
“胭脂,你魔怔了不成?!”曹班主聞言麵上錯愕,繼而猛地站起家直衝胭脂鋒利吼道。
胭脂跪得膝蓋疼,見他這般,心下模糊不安起來,也不知該如何才氣叫他放過了本身。
胭脂微微垂首看著空中,正想著如何脫身,卻聽蘇幕淡淡叮嚀道:“去端鍋沸水來。”
這一遭還真是眼皮子陋劣了,竟還覺得在京都混得好了,便在那邊都吃開了去,唉,實在是有些傲慢了。
胭脂垂眼看著空中默了好久, 終是伸手重抬裙襬, 在蘇幕麵前端端方正地跪下了,可跪下今後她卻說不出半句告饒的話,這一樓滿滿鐺鐺的人看著, 叫她如何開得了口?
這鍋沸水擱在胭脂幾步遠,本就沸開了的水再加上烈火那麼一燒,直沸出“咕嚕咕嚕”的聲音,水麵上一個勁兒的冒氣泡,水直往外頭濺。
胭脂想到此眉頭狠狠蹙起,心下難受委曲至極,放在腿邊的手都不自發握緊了戲衣,用力地指節都出現了白。
胭脂倉猝垂下眼,一時心跳如鼓,連呼吸都困難起來。
胭脂隻覺遍體生寒,心下一片蕭瑟淒楚。
麵上核閱的目光如有本色,在她麵上細細打量,她不由氣味漸亂,頎長微翹的眼睫微微顫抖起來,脆弱得不堪一擊。
背麵戲台上還在咿咿呀呀唱著戲,台下又亂鬨哄一片,叫她半天也理不出眉目來,一時隻覺頭痛不已。
如此這般,台下的人哪故意機看戲,或多或少皆看著這處指指導點;台上的天然也唱不下去了,下頭擺明要出事兒,他們哪另故意機唱下去?
蘇幕看著胭脂渾身高低都透著不加粉飾的怨厲,他漸漸俯下身看她,見她一點也不驚駭,便伸手捏著她的下顎,將她的臉抬起。
就剛頭陪他瞧了會戲的工夫,就累得他出了一身汗,與此人應酬實在過分勞心,他昔日在京都達官權貴之間也冇得這般勞累。
胭脂聞言眼睫猛地一顫,不敢置信地抬眼看向他,她實在早該內心稀有,曉得他不是個樸重良善的人,可真等聽到還是半點不能接管。
蘇幕已然鬆開了胭脂直起家,垂著眼麵無神采看著她,冷酷道:“那你便忍著罷。”
曹班主是多麼會看眼色之人,天然是落一葉知一秋,忙俯身對著胭脂輕聲道:“從速的,服個軟求一求,人蘇公子還會真拿你如何樣不成?”
立在一旁的小廝忙回聲去辦,胭脂聞言悄悄眨了眨眼,唇瓣微動,琉璃色的眸子微微轉動著,內心莫名發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