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叫你久等了。”七絃不鹹不淡的走近,朝四周看了看,“人呢?”
“隻是想要包管罷了。”
“送人乾嗎要拿琴啊?”
涼亭裡有頎長人影迎月而立,側臉被瑩紅色的光暈打出溫和的邊沿,不似平時的刻毒無情。
這個老鴇不簡樸。七絃收了琴,折身朝後院走去。
翠煙樓後花圃此時一片死寂,唯有荷塘裡的蛙鳴一聲接一聲的響個不斷,像是煮沸了的水。在這沸騰的夜色裡,唯有涼亭一角靜得不像話,彷彿是彆的一個天下。
“你來了。”人影側開,與她對視,“我還在想,你是不是不籌算要回靈巫了呢。”
七絃愣了愣,恍然的“哦”了聲:“天氣不早了,你還是先睡吧,我也早點歸去了,有些困。”說著說著,捂嘴就打了個哈欠。
幽篁右手用力往上一提,嘩啦一聲,鎖鏈拴著的女蘿已被他拉到涼亭裡:“我並冇有對她做甚麼,你之前不是看過她了嗎?從水牢裡放出來的人向來都是如此,她這模樣已經算是不錯了。”
七絃想說她的題目實在太多了,但還是忍了下去:“路上能夠趁便跟帝都第一琴師參議參議。”
七絃雙手撐著下巴唔了一下:“我想不會,既然是把她擄走而不是當場殺了,申明他們要她另有效處的。”
“七絃嗎?”在七絃方纔踏入樓裡時,隔壁方麵的紗簾內就傳出一個板正的聲音。
七絃:“嗯,我送你。”
七絃衝上前:“你對她做了甚麼!”但是,即便再擔憂女蘿的安然,也不能再進一步了,白骨琴並不是個合適近身作戰的兵器。
“啊,在這裡。”幽篁彎身揭開涼亭柱子上拴著的繩索往上拉,荷塘上的荷葉往外劃開,水中垂垂暴露一頭水藍色的頭髮。
“說來,你站那麼遠做甚麼?”
夏日夜晚即便有風,也是熱燙的。七絃裹了一身厚披風,更是熱得在披風裡存了一層熱氣。她探手入頸抹了一手的汗,不由有些暴躁。
是女蘿!
“甚麼包管?”
一向沉默不語的楚楚楚女人俄然伸了個懶腰:“不會死的。煙菲的身份不但是花樓的才秀之女,更是四相窟安插在帝都的細作。”
白琴詰問:“那‘用處’用了以後,煙菲姐姐不久又傷害了嗎?”
七絃這麼一闡發,把白琴嚇得不輕:“那煙菲姐姐會有傷害嗎?”
“也不是想懺悔,隻是――”
那是?
七絃就那麼望著他,保持的間隔不遠不近,聽語氣彷彿很擔憂靈巫的安然,但眼神卻淡然冷淡,像一堵岩石般堅固。即便他這麼說,她也隻是眼皮子抬了抬,仍然保持摟著白骨琴靠在亭柱上的姿式。
“小女人,不要對白叟動刀子啊,會遭天譴的哦。”人影動了動,拿開擋在臉前的銅鏡,嬉笑著說,“將近子時一刻了呢。”
已經快到翠煙樓,白琴望了眼樓上尚且亮著燭火的一間配房,支支吾吾的開口:“你……不是要與我參議琴藝的嗎?”
“……應當不會這麼快的……吧。”
七絃非常驚奇:“你是如何曉得這些的?”
“嗯?”
蒼梧說:“不成能,我跟煙菲隻是在水鏡裡見過幾次,外人不成能會曉得的。”
楚楚楚一把拉住往屋子裡走的七絃:“你不是送人歸去麼,怎得往屋裡走?”
幽篁抬腳將趴在地上的女蘿翻過來,嘲笑:“你的心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