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久,息澤續道:“我冇想過來不及,冇想過你會不要我。”他這句話說得實在過分天然,彷彿果然是鳳九將他丟棄讓他受了無窮委曲。
她等著息澤來一句捏心窩的話,屏風背麵卻很久冇有聲音。她等了好久,屏風後靜得不普通,連個水聲都冇有。鳳九心中格登一下,他此時頭昏著,不會是暈在水裡頭了吧。
施術將水又溫了一溫,她神奧秘秘靠疇昔,在閉目養神的息澤耳畔輕聲道:“你醋到這個境地也好歹收一收,我親口說過我喜好沉曄了嗎?”息澤的眼睛猛地展開。她的手搭上他肩頭,像哄孩子,“下午不過一個曲解罷了,我這麼喜好你,又如何會不要你。”說完,在他臉上親了一口,心中儘是甜美。息澤還冇反應過來,她倒是先打了個噴嚏,發覺紗裙貼在身上浸骨地涼,從速邁過屏風換乾衣裳去了。
鳳九一下精力了,息澤此前口口聲聲說他二人不過知心老友,這是知心老友該說出的話嗎?再則,她想要個甚麼樣的人,她記得此話隻同陌少略微提過,如何此時倒像是大家都曉得她想要個甚麼人了?
房中隻聞相互的吐息,很久,她感到腦後的長髮被一隻手重柔扒開。剋日她被子蓋得厚,夜裡就穿得少,身上隻一條紗裙,顧及息澤在房中,纔在紗裙外頭又隨便罩了個煙羅紫的紗衣。此時,紗裙紗衣卻跟著息澤的手一併滑下肩頭,裸出的肌膚有些受涼,她顫了一顫。
也顧不得計算息澤此光陰著,她三兩步跨過屏風。因她方纔加了乾薑徹骨草之類有助於驅寒的藥草,澡湯被藥草浸得渾濁,桶麵上未瞧見息澤。
咳咳,昨夜,她同息澤圓房了。圓房這個事,實在也並不如傳聞中的可駭嘛。的確初始是有些痛,但與和人打鬥白刀子進紅刀子出的痛比起來,實在無足掛齒,何況厥後也就不痛了。她模糊記得她哭過一回,但也不是為了阿誰哭。生於民風曠達的青丘,她感覺這冇有甚麼,疇前為了東華帝君而將本身搞得那樣清純,才更令她那些知情的親族捉摸不透。
息澤淡淡道:“你固然讓我悲傷,我一個男人,能讓你也悲傷嗎?”
她聞聲有窸窣的腳步近在榻前,晃眼間燈燭皆滅,小榻外側一矮。息澤沐浴而歸,同她搶睡榻來了。她本來側身靠裡躺著,此時隻覺後背沾上一片溫熱,氤氳水汽彷彿被帶到榻上,異化一些藥草香和白檀香,不知為何竟生出些纏綿意味。
她想了一陣,又覺此事不急於一時,便也懶得想了,一麵哼著小曲兒一麵將方纔被息澤躺得濕透的床鋪換一換。二人現在已情意相通,彆人又還暈著,天然不必大半夜地另搬去東廂,便在此處歇著,她同平常普通在床邊搭個小榻便可。
她回身欲走,暴露袖子的手臂卻被息澤一掌控住,身後傳來壓抑的啞聲:“沉曄那裡比我好?”
鳳九感覺本身像是被架在一口大鍋上,用文火緩緩熬著,熬得每一寸血都沸騰起來,她有些受不住地喘氣,伸手想攔住他貼著她肌膚遊走反叛的手指,握上他的手臂時,卻使不出一絲力量。
息澤的手貼上她的肩,聲音極輕,幾近貼著她耳畔,道:“想不想曉得裝睡會有甚麼結果?”
壓抑的喘氣中,一絲愉悅攀上她的腦際,她含混地感覺彷彿半晌前想過要將他推開,為甚麼要將他推開?她想不出這個事理,隻是一遍一遍迴應他的吻,血液中的熾熱令她亟待找到一個出口,直到衣衫褪儘同他肌膚相貼之時,那微帶汗意的潮濕和暖和終究令她有些舒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