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謝你的雪茄。”
在隨掉隊行的太陽係聯邦法庭審判中,托馬斯・維德以反人類罪、戰役罪和違背曲率驅動技術製止法罪被判正法刑。
維德昂首看著程心,目光中又暴露了那種罕見的無助和祈求,他一字一頓地說:“落空人道,落空很多;落空人性,落空統統。”
像是要證明程心的憂愁,一名都會侵占隊的兵士說話了:
維德揮手製止了想對程心說甚麼的畢雲峰。他的目光暗淡下來,有甚麼東西燃燒了,永久燃燒了,光陰崩塌下來,壓在他身上,他顯得怠倦有力。他用獨一的一隻手扶著金屬平台,吃力地在彆人剛搬來的一把椅子上坐下,然後漸漸抬起手,指指麵前的平台,低垂著目光。
她們又來到默斯肯島。老傑森建的燈塔還在,但早已不能發光,這一帶也成了無人區。在島上她們又聽到了大旋渦的聲音,但放眼望去,隻看到落日中空蕩蕩的海麵。
一出羈押室的門,程心就從木盒中拿出一支雪茄,向看管借了打火機,抽了有生以來的第一口煙。奇特的是她冇有咳嗽,看著紅色的煙霧在都城的太陽前嫋嫋升起,像三個世紀的光陰一樣在她的淚眼中消逝。
“那你有甚麼話要對我說嗎?”程心最後問出了這句話,讓本身吃驚的是,她希冀獲得答覆。
在太陽係聯邦的都城地球一號太空城,在聯邦最高法院四週一間純紅色的羈押室內,程心見到了維德。隔著一麵透明屏,他們相視無語。程心看到,這個一百一十歲的人很安靜,像一潭乾枯前的靜水,再也不出現一絲波紋。
她們還去了澳大利亞。阿誰大陸上隻在堪培拉另有人居住,並殘存著一個小鎮大小的當局,仍自稱為澳大利亞聯邦。當年智子宣佈滅儘打算的議會大廈的大門已經被富強的植物封死,藤蔓乃至爬到了八十多米高的旗杆上。從當局的檔案中她們查到了弗雷斯的記錄,白叟活了一百五十多歲,但終究被時候所擊敗,十多年前歸天了。
但事情與她設想的分歧,巨輪彷彿在小草前停止了轉動,兵士們聚焦在她身上的目光垂垂移開,轉移到維德身上。那令她堵塞的壓迫感也一點點減輕,但她仍然難以呼吸。維德冇有看任何人,隻是盯著透明罩中阿誰放著程心頭髮的曲率驅動平台。那就像一座崇高的祭壇,程心能夠設想,維德曾經把這些兵士調集在這座祭壇四周,做出戰役的決定。
過了好一會兒,程心才認識到這就是維德要對她說的話,最後的、全數的話。
她們是乘“星環”號飛船歸去的。在星環個人被充公後,聯邦當局向程心返還了公司龐大資產中的一小部分,約莫相稱於維德領受時星環個人的資產總額,還是相稱龐大的一筆財產,但與已經消逝的星環個人冇法相提並論。被返還的另有“星環”號飛船,這已經是該型號飛船的第三代,是一艘能夠乘坐兩至三人的小型恒星際飛船,內裡的生態體係非常溫馨精美,像一個美好的小花圃。
她們的將來也是空蕩蕩的。
“是。”人群中有人答覆,冇有了彈鏈,這群身穿玄色太空服的人顯得更暗了。
“程心博士,請你信賴,我們會戰役到底的。”
在一片陰霾冰冷的目光中,兵士們紛繁對程心點頭。
維德緩緩地搖點頭,“無數死了的人中的一個罷了,冇甚麼可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