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體(全集)_第25章 三體問題(1) 首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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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締造了第二個球,與本來的球大小質量相稱,它們的大要都是全反射的鏡麵,相互映著對方的像,映著除它本身以外宇宙中獨一的一個存在。但環境並冇有好多少:如果球冇有初始活動,也就是我的第一鞭策,它們很快會被各自的引力拉到一塊,然後兩個球相互靠著懸在那邊一動不動,還是一個滅亡的標記。如果有初始活動且不相撞,它們就會在各自引力感化下相互環繞著對方扭轉,不管你如何初始化,那扭轉最後都會牢固下來,永久穩定,滅亡的跳舞。

“好,重新說,不要嫌我費事,我比來還真想找人說說話……”魏成說著轉頭看看徐冰冰,“不做筆錄甚麼的嗎?”

“把全天下統統的大計算機都用上也不可。”我實話奉告她。

“不在。”

“你剛纔說的‘我主’,是在佛教裡嗎?”我問。

“佛祖保佑我主離開苦海。”

哦,我不是去削髮,我懶得削髮,隻是想找個真正平靜的處所住一陣兒。那邊的長老是我父親的一個老友,學問很深,卻在暮年遁入佛門,照父親說吧,到他這層次,也就這一條路了。那位長老收留我住下,我對他說,想找個平靜費心的體例混完這輩子算了。長老說,這裡並不平靜,是旅遊區,進香的人也很多;大模糊於市,要平靜費心,本身就得空。我說我夠空了,名利於我連浮雲都算不上,你廟裡那些和尚都比我有更多的凡心。長老搖點頭:空不是無,空是一種存在,你得用空這類存在填滿本身。這話對我很有開導,厥後想想,這底子不是佛家理念,倒像當代的某種物理學實際。長老也說了,他不會同我談佛,來由與那位中學教員一樣:對我這號人冇用。

是的,我是到厥後才傳聞這個名詞。這類演算法的特性就是海量計算,計算勁超等龐大,對於三體題目,現有的計算機是不可的。而當時我在寺廟裡連個計算器都冇有,隻要從賬房討來的一本空帳本和一支鉛筆。我開端在紙上建立數學模型,這事情量很大,很快用完了十幾個空帳本,搞得管賬的和尚怨氣沖天。但在長老的要求下,他們還是給我找來了更多的紙和筆。我將寫好的計算稿放到枕頭上麵,廢掉的就扔到院裡的香爐中。

申玉菲一言不發,快步拜彆,我冇來得及再問甚麼。我一遍遍默唸著那句禱告,越念越感受奇特,厥後有了一種說不出的可駭感,因而快步走到長老的住處,敲開了他的門。

我又引入了第三個球體,環境產生了令我震驚的竄改。前麵說過,任何圖形在我的認識深處都是數字化的,前麵的無球、一球和二球宇宙表示為一條或寥寥幾條描述它的方程,像幾片晚秋的落葉。但這第三個球體是點上了“空”之睛的龍,三球宇宙一下子變得龐大起來,三個被付與了初始活動的球體在太空中停止著龐大的、彷彿永不反覆的活動,描述方程如暴雨般出現,無休無止。我就如許進入夢境,三球在夢中一向跳舞著,無規律的永不反覆的跳舞。但在我的認識深處,這跳舞是有節拍的,隻是反覆的週期無窮長罷了,這讓我沉迷,我要描述出這個週期的一部分或全數。

我是個懶惰的人,從小就是,住校時碗向來不洗,被子向來不疊,對甚麼都提不起興趣,懶得學習,乃至懶得玩,每天迷含混糊地混日子。但我曉得本身有一些超越凡人的才氣,比如你畫一根線,我在線上齊截道,位置必定在0.618的黃金豆割處。同窗們說我合適當木工,但我感覺這是更初級的才氣,是對數和形的一種直覺。實在我的數學同其他課程一樣,成績一團糟,我懶得推導,測驗時就將本身蒙出來的答案直接寫上去,也能蒙對百分之八九十,但如許拿不到高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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