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爺在家一天,倒覺的用心費心,定於次日起家上杭州,叫伴當清算行李。到第二日,將馬扣備伏貼,又囑托了義仆一番,出門上馬,竟奔杭州而來。
包公一急,俄然驚醒,叫人。包興趕緊移燈近前。包公問道:“甚麼時候了?”包興回道:“方交三鼓。”包公道:“取杯茶來。”忽見李纔出去,稟道:“公孫主簿求見。”包公便下了床,包興打簾,來至內裡。隻見公孫策拜見,道:“範生之病,晚生已將他醫好。”包公聽了大悅,道:“先生用何方醫治好的?”公孫回道:“用五木湯。”包公道:“何為五木湯?”公孫道:“用桑、榆、桃、槐、柳五木熬湯,放在浴盆以內,將他搭在盆上趁熱燙洗;然後用被蓋嚴,上露著臉孔,通身見汗為度。他的積痰瘀血化開,心內便覺明白,現在唯有軟弱罷了。”包公聽了,讚道:“先生真妙手奇方也!即煩先生,好好將他調度便了。”公孫領命,退出。
隻見王朝、馬漢出去,稟道:“葛登雲今已拿到。”包公立即升堂詢問。葛登雲仗著權勢情麵,本身又是侯爺,就是滿招了,諒包公也無可如何。他便氣昂昂的一一招認,毫無推讓。包公叫他畫了招。相爺頓時把黑臉沉下來,好不怕人,說一聲:“請禦刑!”王、馬、張、趙早已叨教明白了,請到禦刑,抖去龍袱,倒是虎頭鍘。此鍘乃初度用,想不到拿葛登雲開了張了。此時葛賊已經麵如土色,悔怨不來,竟死於鍘下。又換狗頭鍘,將李保鍘了。葛壽定了斬監侯;李保之妻李氏定了絞監侯;葉羽士盜屍,發往陝西延安府放逐;屈申、屈良當堂將銀領去,因屈申貪便宜換驢,即將他的花驢人官;黑驢申冤有功,奉官豢養。範生同定白氏玉蓮當堂伸謝了包公,同白雄一齊到八寶村居住,養息身材,再行聽旨。至於範生與兒子相會,白氏與母親見麵,自有一番哀思歡樂。不必細表。
且說展爺到了墳上,展拜已畢,又細細四周看視了一番,見墳塚樹木俱各清算劃一,益信老仆的忠義持家;沉淪多時,方回身乘馬歸去,便叮嚀伴當幫著展忠,籌措這些幫手鄉親。展爺回家後,又出來與世人道乏。一個個張口結舌,竟有想不出說甚麼話來的;也有見過世麵的,展老爺長、展老爺短,尊敬個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