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俠五義_第46章 翡翠瓶汙羊脂玉穢,太師口臭美妾身亡 首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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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幾時,隻見從人各端了一個大盤,先從太師桌上放起,然後襬布順次放下。龐吉便舉箸向世人讓了一聲:“請呀。”眾先生承諾如流,俱各道:“請,請。”隻聽杯箸一陣亂響,風捲殘雲,立即杯盤狼籍。世人舔嘴咂舌,無不稱妙。忽聽那邊咕呼一聲清脆。大師看時,隻見麴先生連椅兒栽倒在地,俱各驚奇。又聽那邊米先生嚷道:“哇呀!了弗得,了弗得!河豚有毒,河豚有毒。這是受了毒了,大師俱要栽倒的,俱要喪命呀!這還了得!如何一時吾就忘了有毒呢?老是口頭饞的弗好。”中間便有插言的道:“如此說來,吾們是冇得救星的了。”米先生驀地想起,道:“還好,還好,有個方劑可解,非金汁不成。如不然,人中黃也可。若要速快,便是糞湯更妙。”龐賊聽了,立即叫虞侯主子:“快快拿糞湯來。”

及至廖天成來時,天已三鼓之半。見了龐吉,師生就坐。龐吉便將誤殺二妾的情由,說了一遍。這廖天成原是個奉承之人,立即巴結道:“若據弟子想來,多數是開封府與教員作對。他那邊能人極多,必是悄地差人看望。見二位姨奶奶酒後戲耍酣眠,他便生出巧智,特裝男女聲音,使之聞之,叫教員聞聲,焉有不怒之理!是以二位姨奶奶傾生。此計也就毒的狠呢。這明是攪亂太師家宅不安,暗裡是與教員作對。”他這幾句話說的個龐賊咬牙切齒,仇恨難當,憤怒忿的問道:“似此如之何如?如何想個彆例,以消我心頭之恨?”廖天成犯想多時,道:“依弟子鄙意,莫若寫個摺子,直說開封府遣人殛斃二命,將包黑參倒,以警將來。不知教員鈞意如何?”龐吉聽了,道:“若能參倒包黑,老夫平生之願足矣!即求賢契大才代擬。此處不風雅便,且到內書房去。”說罷,師弟立起家來,小童持著燈,引至書房。現成筆墨,廖天成便拈筆構思。難為他平空立意,竟敢直陳。直是胡塗人對胡塗人,辦的胡塗事。未幾時,已脫草稿。老賊看了,連說:“安妥健壯,就勞賢契大筆一揮。”廖天成又端端楷楷,抄錄已畢。前麵又將翅膀之人添上五個,算是聯銜參奏。

龐吉若要不喝,又恐毒發喪命;若要喝時,其臭難聞,實難下嚥。正在躊躇,隻見眾先生各自脫手,也有效酒杯的;也有效小菜碟的;儒雅些的卻用羹匙;就有鹵莽的,扳倒瓶,嘴對嘴,緊趕一氣,用了個很多。龐吉看了,不因不由,端起玉碗,連續也就飲了好幾口。米先生又憐念同僚,將先倒的麴先生令人扶住,本身蹲在身邊,用羹匙也灌了幾口,以儘他疾病攙扶之誼。

龐吉一麵叮嚀小童:“快給廖老爺倒茶。”小童領命,來至跑堂,用茶盤托了兩碗現烹的香茶,剛進了玉輪門,隻聽竹聲亂響,細心看時,卻見一人蹲伏在地,度量鋼刀。這一嚇非同小可,丟了茶盤,一疊連聲嚷道:“有賊!”就往書房跑來,連聲兒都嚷岔了。龐賊聞聲,趕緊放下奏摺,趕出院內。廖天成也就跟了出來,便問小童:“賊在那裡?”小童道:“在那邊玉輪門竹林之下。”龐吉與廖天成竟奔玉輪門而來。

一時候下人手忙腳亂,抓頭不是尾,拿拿這個不好,動動阿誰不當。還是有個虞侯有主張,叫了兩個主子將大案上擺的翡翠碧玉鬨龍瓶,兩邊獸麵銜著金環,叫二人抬起;又從多寶閣上拿起一個淨白亮光的羊脂白玉荷葉式的碗托付二人,叫他們到廁所裡馬上舀來,越多越好。二人問道:“要多何用?”虞侯道:“你看人多吃的多,糞湯也需求多,少了是灌不過來的。”二人來到糞窖以內,握著鼻子,閉著氣,用羊脂白玉碗連屎帶尿一碗一碗舀了,往翡翠碧玉瓶裡灌。可惜這兩樣古玩落在權奸府第,也跟著遭此肮臟!足足灌了個八分滿,二人提住金環,直奔到先月樓而來。虞侯上前先拿白玉碗盛了一碗,奉與太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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