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說到此,恰好離丁二爺不遠。二爺悄悄將腳一鉤,姚六往前一撲,口中哎呀道:“不好!”咕咚——哢嚓——噗哧。咕咚,是姚六趴下了;哢嚓,是酒罈子砸了;噗哧,是前麵的人躺在撒的酒上了。丁二爺已將姚六按住,展爺早把那人提起。姚六認得丁二爺,道:“二員外,不乾小人之事。”又見揪住那人的是展爺,趕緊央告,道:“展老爺,也冇有他的事情。求二位爺寬恕。”展爺道:“你等不要驚駭,斷不傷害你等。”二爺道:“固然如此,卻放不得他們。”因而將他二人也捆縛在樹上,塞住了口。
盧爺便向展爺、丁家兄弟說道:“你我仍須到竹林裡尋覓五弟去。”展爺等說道:“大哥所言甚是。”正要前去,隻見徐爺返來,說道:“五弟業已過了後山,去的蹤跡不見了。”盧爺跌足道:“眾位賢弟不知,我這後山之下乃鬆江的江岔子。超出水麵,那邊鬆江極是捷徑之路,外人皆不能到。五弟在山時,他本身練的獨龍橋,經常飛越來往,行如高山。”大師聽了,同聲道:“既有此橋,我們何不追了他去呢?”盧方點頭道:“去不得,去不得!名雖叫獨龍橋,卻不是橋;乃是一根大鐵鏈,有樁二根,一根在山根之下,一根在那泊岸之上,當中就是鐵鏈。五弟他因不知水性,他就生心暗練此橋,覺得本身能夠在水上高漲超出,也是一片好勝之心。不想他閒時治下,竟為本日忙時用了。”世人聽了,俱各發怔。
丁二爺此時已將腰牌掖起,披了衣服,竟奔通天窟而來。公然隨山石門,那邊又有草團瓢三間。已聞聲有人唱:“有一個柳迎春哪,他在阿誰井嗬,井嗬唔邊哪,汲亦汲亦水喲!”丁二爺大聲叫道:“李三哥,李三哥。”隻聽醉李道:“誰呀?讓我把這個巧腔兒唱完了嗬。”早見他趔起趔趄地出來,將二爺一看,道:“噯呀!少會呀,尊駕是誰呀?”二爺道:“我姓費行七,是五員外新挑來的。”說話間,已將腰牌取出,給他看了。醉李道:“老七,休怪哥哥說,你這個小模樣子服侍五員外,叫哥哥有點不放心呀。”丁二爺趕緊喝道:“休得胡說!我奉員外之命,因姚六回了員外,說姓展的挑眼將酒飯摔砸了,員外不信,叫我將姓展的帶去,與姚六質對證對。”醉李聽了,道:“好兄弟,你快將這姓展的帶了去罷!他冇有一頓不鬨的,把姚六罵的不吐核兒,卻冇有罵我。甚麼原因呢?我是不敢上前的。再者阿誰門我也拉不動他。”丁二爺道:“員外立等,你不開門,如何樣呢?”醉李道:“七兄弟,勞你的駕罷!你把這邊假門的銅環拿住了,往懷裡一帶,那邊的活門就開了。哥哥喝醉了,那裡有如許的力量呢?你拉門,哥哥叫姓展的,好不好?”丁二爺道:“既是如此…”上前攏住銅環,往懷裡一拉,悄悄的門就開了。醉李道:“老七,好兄弟!你的手頭兒能夠。怨得五員外把你挑上呢。”他又扒著石門,道:“展老爺,展老爺,我們員外請你老呢。”隻見內裡出來一人,道:“夤夜之間,你們員外又請我何為麼?莫非我怕他有甚麼埋伏麼?快走,快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