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知他們這裡說話,兆蕙已然進內看視老太太出來。北俠問道:“二弟,本日伯母如何?”丁二爺道:“方纔也替吾兄請了安了。家母說:‘多承顧慮。’白叟家雖比昨日好些,隻是精力稍減。”北俠道:“莫怪劣兄說,白叟家既然不佳,二位賢弟斷斷不成闊彆。況此事也冇甚要緊。依我的主張,竟是我一人去到信陽,一來不至踐約,二來我會同韓、蔣二人,再加上龍濤幫忙,也能夠敵的住姓花的了。二位賢弟覺得何如?”兆蘭、兆蕙啟事老母不佳,不敢闊彆,今聽北俠如此說來,趕緊答道:“多承仁兄指教,我二人惟命是從。待老母大愈後,我二人再趕赴信陽就是。”北俠道:“那也不必。即便去時,也不疇昔一人足矣,總要一名在家服侍伯母要緊。”丁家弟兄點頭稱“是”。早見伴當搭抹桌椅,調開坐位,安設杯箸,擺上豐厚的酒菜。這便是丁母叮嚀預備餞行的。酒飯已畢,北俠提了包裹,相互保重了一番,送出莊外,執手彆離。
一日,三人正在用飯之時,卻見夜星子馮七滿頭是汗,出去講道:“方纔打二十裡堡趕到其間,已然探聽明白,姓花的因吃了大虧,又兼本縣出票捕緝甚緊,到處有線,難以住居,他竟逃往信陽,投奔鄧家堡去了。”龍濤道:“既然如此,隻好趕到信陽,再作事理。”便叫馮七拜見了二員外,也就打橫兒坐了,一同吃畢飯。韓爺問蔣爺道:“四弟,此事如何區處?”蔣爺道:“花蝶這廝萬惡已極,斷難容留。莫若二哥與小弟同上信陽將花蝶拿獲,一來除了惡患,二來與龍兄報了大仇,三來二哥到開封也覺有些光彩。不知二哥意下如何?”韓爺點頭,道:“你說的有理。隻是如何去法呢?”蔣澤長道:“二哥還是軍官打扮,小弟還是羽士描述。”龍濤道:“我與馮七做個小買賣,臨期看勢作事。另有一事,我與歐陽爺、丁大官人原有舊約,現在既上信陽,須叫馮七到茉花村送信纔是,免得他們二位徒往灶君祠奔馳。夜星子聽了,滿口答允,定準在誅龍橋西河伯廟相見。龍濤又對韓、蔣二人道:“馮七這一去另有幾天工夫,明日我先趕赴信陽,容二員外多將養幾日。就是你們二位去時,一名軍官,一名道者,也不便同業,隻好俱在河伯廟會齊便了。”蔣爺深覺得是。計議已定,夜星子清算清算,立即起家,竟奔茉花村而來。”
到了次日,丁大爺先來到廳上,見北俠剛然梳洗。歐陽爺先問道:“伯母後半夜可安眠否?”兆蘭道:“托賴兄長庇廕,老母後半夜頗好。”正說話間,兆蕙亦到,便問北俠:“本日可起家麼?”北俠道:“尚在不決。等伯母醒時,看白叟家的風景,再做事理。”忽見門上莊丁出去,稟道:“內裡有個姓馮的,要求見歐陽爺、丁大爺。”北俠道:“他來的很好,將他叫出去。”莊丁回身,未幾時,見一人跟莊丁出去,自說道:“小人夜星子馮七拜見。”丁大爺問道:“你從那邊而來?”馮七便將龍濤追下花蝶,觀中遭擒;如何遇蔣爺援救,刺死吳道成,驚走花蝶;又如何遇見韓二爺,當今探聽明白,花衝逃往信陽,大師俱定準在誅龍橋西河伯廟相見的話,陳述了一回。北俠道:“你幾時歸去?”馮七道:“小人特彆前來送信,還要馬上趕到信陽,同龍二爺密查花蝶的下落呢。”丁大爺道:“既如此,也不便留你。”轉頭叮嚀莊丁,取二兩銀子來賞與馮七。馮七伸謝道:“小人另有盤費,大官人如何又賞很多。如若冇有甚麼叮嚀,小人也就要走了。”又對北俠道:“爺們去時,就在誅龍橋西河伯廟相見。”北俠道:“是了,我曉得了。那廟裡方丈慧海我是認得的,手談是極高超的。”馮七聽了,笑了一笑,告彆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