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然順水難行,多大工夫,方到了橋下。北俠也不擺佈傲視,唯有抬頭細細觀瞧。不看則可,看了時未免大掃其興。你道甚麼誅龍劍?本來就在橋下石頭上麵刻的一把寶劍,上麵有模恍惚糊幾個蝌蚪篆字,真是耳聞不如目睹。常常以訛傳訛,說的獨特而又奇神,再遇個探奇好古的人,恨不得頓時就要看看。及至身臨其境,隻落得“本來如此”四個大字,毫無一點的情味。
誰知等了一夜,卻不見花衝返來。天已發曉,北俠來到前麵,開了廟門,見龍濤與馮七來了。相互相見,道:“這廝那裡去了?”因而同到西配房,見槁扇虛掩。到了屋內一看,見北間床上有個小小包裹,翻開看時,內裡隻一件花氅官靴與公子巾。北俠叫馮七拿著奔方丈而來。
這裡貴公子已然申明,就在西配房暫住,留下五兩定銀,回身走了,說:“遲會兒再來。”慧海送了公子返來,仍與北俠結局。北俠因記念著馮七,要問他花蝶的下落,胡亂下完。那盤棋卻輸與慧海七子。站起家來,迴轉東配房,卻見龍濤與馮七說著話,出廟去了。
就是北俠,他乃行俠作義之人,南北奔馳,甚麼美景冇有看過。本日為個誅龍劍,白白的花了八兩端,他算開了眼了,可瞧見石頭上刻的暗八仙了。你說好笑不成笑?
又遇船家縴夫不懂眼,使著勁兒撐住了船,動也不動。北俠問道:“為何不走?”船家道:“爺上賞玩縱情,小人聽叮嚀方好開船。”北俠道:“此劍不過一目瞭然,俺已縱情了。快開船罷!我們上河伯廟去罷。”他二人複又撥轉船頭,一向來到河伯廟下船。北俠在兜肚內取出一個錁子,又加上多數個,合了八兩之數,賜給船家去了。
北俠來到廟內,見有幾小我環繞著一個大漢。這大漢地下放著一個笸籮,口中說道:“俺這煎餅,是真正黃米麪的,又有蔥,又有醬,咬一口,噴鼻香。趕熱呀,趕熱!”中間也有買著吃的。再細看大漢時,倒是龍濤。北俠暗道:“他敢則早來了。”便上前用心腸問道:“伴計,借光問一聲。”龍濤昂首見是北俠,他卻笑嘻嘻地說道:“客長,你問甚麼?”北俠道:“這廟內可有閒房?俺要等一個相知的朋友。”龍濤道:“巧咧,對勁兒。俺也是等鄉親的,就在這廟內落腳兒。俺是曉得的,這廟內閒房多著咧。好麵子屋子,雪洞兒似的,俺就是住不起。俺合廟內的老道在廚房裡打通腿兒。冇有甚麼謀生,就在柴鍋裡攤上了幾張煎餅,作個小買賣。你老趁熱,也鬨一張嚐嚐,包管噴鼻香。”北俠笑道:“不消。少時你在廟內,攤幾張新奇的我吃。”龍濤道:“是咧!俺賣完了這個,再給你老攤幾張去。你老要找這廟內當家的,他叫慧海,是個一等一的人兒,好多著咧。”北俠道:“承指教了。”回身進廟,見了慧海,相互敘了闊情。本來素識,就在東配房住下。到了下晚,北俠卻悄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