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爺見花蝶說出真病,暗道:“小子真好眼力,公然不錯,倒要留意。”方說道:“二位施主攀說,小道如何敢插言說話呢。小道啟事家寒,毫無養贍,實實半路削髮,仗著算命弄幾個錢用飯。”花蝶道:“你可認得我麼?”蔣爺冒充笑道:“小道剛到寶莊,如何認得施主?”花衝嘲笑,道:“俺的性命幾乎兒被你暗害,你還說不認得呢。大束縛手問你,你也不該。”站起家走進屋內,未幾時,手內提著一把枯藤鞭子來,湊到蔣平身邊,道:“你敢不說實話麼?”
且說紫髯伯聽和尚之言,答道:“這卻無妨。他決不肯返來了,儘管收起來罷。我且問你,聞得此處有個小丹村,離此多遠?”慧海道:“不過三四裡之遙。”北俠道:“那邊有鄉紳富戶以及庵觀娼妓無有呢?”和尚道:“有庵觀,並無娼妓。那邊不過是個莊村,並無鎮店。若論鄉紳,卻有個勾鄉宦。因告終養在家,極其孝母,家道殷實。因為老母吃齋唸佛,他便蓋造了一座佛樓,畫棟雕梁,壯觀之甚。慢說彆的,就隻他那寶珠海燈,便是無價之寶。上麵用珍珠攢成纓絡,排穗俱有寶石鑲嵌。不消說點起來照徹敞亮,就是平空看去也是金碧交輝,耀人二目。那勾員外隻要討老母的喜好,本身好善樂施,連我們廟裡一年四時皆是有香資佈施的。”北俠聽了,便對龍濤道:“聽徒弟之言卻有可疑。莫若馮七你到小丹村悄悄密查一番,看是如何?”馮七領命,飛也似的去了。龍濤便到廚房清算飯食。北俠與和尚閒談。
少時,蔣四爺步下台階,進入屋內,放下招子魚鼓板兒,從安閒容的頓首,道:“小道有禮了。不知施主喚進小道,有何叮嚀?”花衝說:“我且問你,你姓甚麼?”蔣平道:“小道姓張。”花衝說:“你是自小兒削髮?還是半路兒呢?還是用心兒假扮出道家的模樣,要訪甚麼事呢?要實實說來。快講!快講!”鄧車在旁聽了,甚不明白,便道:“賢弟,你此問倒是為何?”花衝道:“大哥有所不知,隻因在鐵嶺觀小弟被人暗害,幾乎兒喪了性命。厥後在月光之下,固然看不逼真,見他身材肥大,腳步伶便,與這羽士頗頗相仿,故此小弟倒要查問查問他。”說畢,轉頭對蔣平道:“你到底說呀,為何遊移呢?”
正說之間,隻見夜星子笑吟吟返來,見了韓彰,道:“二員外來了麼?來的恰好,此事必須大師商討。”北俠問道:“你探聽的如何?”馮七道:“歐陽爺料事如見。小人到了那邊細精密查,本來這小子昨晚端的到小丹村去了。不知如何被人拿住,又不知因何連傷二命,他又逃脫走了。早間勾鄉宦業已呈報到官,還未出簽訪拿呢。”大師聽了,測摸不出,隻得等蔣爺來再做事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