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琳望著麵前的賬簿，翻也不翻，沉聲問道：“朱大常，龐推官所言但是失實嗎？”

饒是劉從德有些急智，這時候也亂了分寸，喝道：“龐籍，我和他們全無乾係，你莫要血口噴人！”

羅崇勳聽那板子劈裡啪啦的響，有如被抽在臉上一樣，暗想“龐籍、程琳你們莫要對勁，今後千萬不要有甚麼把柄落在我手上，不然我弄的你們生不如死。曹操縱一個樞密使，比你們權力大了不曉得多少倍，還不是被咱家弄死。”一想到這裡，羅崇勳臉上暴露陰冷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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龐籍正躊躇間，程琳已道：“開封府的確還冇有找到關頭證人……”

開封府內已不是對錯的辯白，而是權勢的排擠，羅崇勳等人臨時占了上風，不由心中對勁，正在此時，衙外有人言道：“誰說開封府冇有證人？”

程琳辯白道：“馬大人此言差矣，既有證人，就要審理辯白清楚，方不負聖上的正視和太後的期冀。再說六合明鏡，法理昭昭，統統當按律行事。朱大常等人指證狄青，本官依律扣問，龐推官幫手推斷，如何能說將精力放在無關人等的身上呢？”

龐籍想要速戰持久，是以先欲擒故縱，然後釜底抽薪，直接就將劉從德的五個證人打入萬劫不複之地。他如此直接的手腕，就是想要警告劉從德，開封府還不是你皇親外戚可一手遮天的處所！

程琳強笑道：“正在審理中，羅供奉如果有興趣，可在一旁聽聽。來人，設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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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朱大常等人被押下，馬季良不滿道：“府尹大人，現在雖說朱大常等人有錯，但並不能免除狄青的錯誤。本官還但願府尹大人把精力放在狄青的身上，當然了……這隻是但願，詳細如何來做，本官不敢叮嚀。”他見龐籍一張欠打的臉，心中暗恨，可說話也慎重了很多。

現在的龐籍，雖還是笑容滿麵，但臉上一團正氣，寒意凜然！

劉從德已有人證，龐籍早就曉得。龐籍若從百姓中找來五人對簿公堂，不算輕易，就算找來後，難辨真偽，世人恐墮入曠日耐久的辯論當中，隻怕最後鬨個一發不成清算。

羊對勁哭喪著臉，“府尹大人，我們錯了……”他話音未落，衙外有衙吏唱諾道：“羅大人、馬大人到。”

朱大常等人見劉從德麵沉似水，連冤枉都不敢說，暗想挨八十大板，免除禍事也算是幸事了，低頭沮喪的被押到堂下當場受責，衙外旁觀的百姓無不大喊痛快。

程琳曉得，那風騷俶儻的人恰是馬中立的父親馬季良，也就是太後的侄半子，眼下為龍圖閣待製。而阿誰神采倨傲之人，倒是當朝的第一大寺人，供奉羅崇勳。

朱大常雙腿顫抖，又向劉從德望去，龐籍歎道：“朱大常，你莫要老是望向劉大人。不曉得的人，還覺得你是受他教唆，豈不讓劉大人清譽受辱？”

劉從德忿忿道：“一句逼不得已就能隨便傷人了？狄青不過是賊軍，張妙歌是個歌姬，這二人說話如何能算？”

羅崇勳駁斥道：“府尹大人，我倒感覺待製說的不錯，眼下的究竟是，狄青傷了人，並且讓馬中立能夠畢生癱瘓，這等凶徒若不嚴懲，才孤負太後的一番正視！你還是從速給狄青科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