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旮旯裡的愛情_第八章 首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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軍寶六歲那年,出產隊為了照顧這孤兒寡母家,安排他家豢養一頭大水牛,一年1200工分,相稱於當時半個丁壯勞動力一年的工分。自打當時起,不管颳風下雨,或是盛暑酷寒,放學後,軍寶就牽著這條大水牛去河邊,去山坡放養。待牛吃飽後,或騎著、或牽著、或與大水牛並排走著回家。

“安兒佬,不是我港(湘西方言,“講”的意義)你,你買不起鏡子,也不撒汃尿照一哈(湘西方言,“照一下”的意義)本身,你這輩子能娶上二嫂如許的女人做老婆,是祖宗十八代的木魚敲得好,還每天去挑理。”

“饒零灌兒,我們老王家乃們(湘西方言,“如何”的意義)就出了一個你這麼一個缺德鬼?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冇有一天正型,出儘我們老王家的的醜了。”

誰曾想和他一向豪情不錯的大水牛,這天像瘋了似的。軍寶牽著他快到村口時,大水牛把頭往軍寶的小屁股蛋上一頂,把他跌倒在三丈開外的水田裡。他爬起來,踢踢腿,伸伸手,搖擺一下身子,除了右腳有點疼而外,身材的其他部件都完整無缺。他暗自光榮著,幸虧不是摔在左邊那條深近20米的水溝裡,不然,厥結果不堪假想。

“嗯……啦!”軍寶用力地點點頭說。

“怕個卵(湘西方言,“不怕事”的意義)。老子就是不怕!大不了再批鬥老子一次,有麼得(湘西方言,“冇甚麼”的意義)了不起的。”安兒佬憤恚地宣泄著內心的不滿。

“你港(湘西方言,“說”的意義)的**話(湘西方言,“不著邊沿的話”的意義)。老婆子是說不要就能不要的嗎?”安兒佬有點活力地說。

關於人道山,有兩種說法。一種是因為它像影影綽綽、睡意未消的美女,另一種說法這是一個男歡女愛、偷情的好場合。至於到底是哪種說法,冇法考據,也無根據可尋。

軍寶渾身濕漉漉地,牽著大水牛從他們三人中間走過。

“你們兄弟鬨甚麼撒?每次到一起,就是喧華。說不到一起替(湘西方言,“說不到一塊兒”的意義),就彆聚在一起,鬨得讓人揪心。”民湖大伯插話說。

“被牛頂到水田裡去了。”軍寶停下來對安兒佬說。

“和冇文明的人打交道就是太累!你曉得藝術麼?我走的每一步,都是藝術。藝術,你這個地痞(戲謔“文盲”的意義)懂不?我曉得你不懂,不然,你就不會這麼說了哈。”

“軍寶,你是如何搞的?搞得像個老水牯(湘西方言,“老水牛”的意義)窩蕩(湘西方言,“沐浴”的意義)了的。”安兒佬體貼腸問道。

“你看你這孩子,本身此後謹慎點。”

暮春季候,數不儘的山嶽,如笑如眠,帶著紫色的暮靄,靜躺在山嵐起伏的峰尖。一層層的山嵐,有幾片白雲夾在內裡,燎繞的煙雲覆蓋著,像是輕紗裹著的一個剛出浴的美人,為此,玉湖坪村的先人們給它取了一個斑斕的名字,叫“人道山”。

“哎,你就是不長記性。”民湖大伯歎了一口氣說。

十月的一個禮拜天,軍寶與平常一樣,打著赤腳,單獨到人道山上去放牛。待牛吃飽後,大地也罩上了一層淡淡的黑幕,他與平常一樣,牽著那頭大水牛,沿著狹小的山路回家。

民湖大伯和安兒佬是一母同胞的親弟兄。但是,兩人的脾氣大不不異。安兒佬生性豪放,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脾氣。提及話來大大咧咧,從不考慮話說出來後會有甚麼結果。隻如果他感覺不對的事,必然會說出來,不藏一丁點。而民湖大伯就分歧了,他生性脆弱,怯懦怕事,樹葉子掉下來都怕突破腦袋的那種惟命是從、謹慎做人的本分人(湘西方言,“誠懇人”的意義)。民湖大伯內心明白,本身壓服不了安兒佬,安兒佬底子也不會聽他的。但是,他作為安兒佬的大哥,有權力,也有任務提示安兒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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