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你悔恨鬍匪,為何不尋機從秘道逃離?”支狩真的手往前一送,斷劍抵住對方脖子。
“小雜種,還敢瞪老子,你他孃的要造反了?”絡腮鬍馬匪肝火沖沖地揚起皮鞭,驀地心口一痛,低頭瞧見一截劍尖暴露胸膛。支狩真在他身後拔出斷劍,鮮血飛濺,鬍匪“撲通”倒地。
深溝一起迂迴向下,極其寬廣,支狩真瞥見一節節鬆明火把插在兩旁,滋滋作響。兩個馬匪倚靠岩壁,守在火線。
支狩真手腕輕抖,劍尖指向小馬匪:“我為甚麼要逃?”
支狩真頓覺毒手,這一片空曠亮堂,一旦殺疇昔,必定墮入鬍匪重圍,難再像先前一樣各個擊破。他的目光幾次掃過四周,石坪向北坐落著一排麋集的岩窟,內裡鋪滿厚軟毛皮,明顯是鬍匪歇寢之處。東邊堆著一隻隻鼓囊囊的麻袋,像是糧倉。西頭是一條蜿蜒向下的岩溝,一眼望不見底。支狩至心中俄然一動,鬍匪的馬匹呢?
支狩真飛速滑下哨塔,掠向另一座,兩個馬匪猶在梯架上攀爬。比及他們爬上哨塔,掛好燈籠,風俗性地向四周張望時,才瞥見劈麵哨塔的朋友靠在圍欄上的背影。
支狩真瞥見內裡幾隻黑沉沉的鐵箱子,驀地,靈魂中的八翅金蟬翅翼振動,躁動不寧,收回一聲似巴望又似顧忌的鳴叫。
支狩真重新核閱了一下對方,小馬匪頭髮亂蓬蓬的,麵龐棱角清楚,鼻梁高隆,眼窩深陷,瞳孔閃現出山脈般的深青色。他個頭不高,但還算精乾,小麥色的手臂、小腿上充滿傷疤和淤青。
暗淡的山溝入口,四個馬匪提著亮晃晃的羊皮燈籠走向哨塔。塔上的馬匪急吼吼地趴下來,抱怨他們來得太晚,一時無人留意四周意向。